包不平觉得自己像一块被反复揉搓的面团,在无尽的黑暗中翻滚、挤压。 意识如同沉船,在粘稠冰冷的海水里一点点下沉。 最后残存的记忆碎片是手机屏幕刺眼的白光,一行行跳跃的文字讲述着另一个世界的权谋与热血,以及窗外天边泛起的、宣告又一个通宵达旦的鱼肚白。 然后,便是心脏猛地一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随即便是彻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呃……”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喉咙深处挤出,包不平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不是熟悉的、堆满泡面桶和参考书的出租屋天花板,而是一片刺目的、晃动的光影。 那是……烛火? 他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 头顶是深色的、雕刻着繁复云纹的木质承尘,古朴而厚重。 身下传来的触感也不是那张吱呀作响的弹簧床,而是某种光滑、微凉的硬物,像是……玉石?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组装过,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尤其是脑袋,仿佛被塞进了一团浆糊,又沉又胀。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抬手想揉揉太阳穴。 这一抬手,却让他整个人僵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肤色是健康的麦色,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但这绝不是他那只因为长期敲代码而略显苍白、指节有些变形的手! 更让他瞳孔骤缩的是这只手此刻正搭在一件……一件质地极其考究、绣着暗金色獬豸纹样的玄色锦袍上! 獬豸? 传说中断案如神的神兽?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包不平猛地低头,发现自己穿着一整套同样玄色、绣着獬豸纹的古代官服! 宽袍大袖,腰束玉带,触手冰凉滑腻,绝非戏服可比。 他触电般弹坐起来,环顾西周。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陈设古雅的房间。 紫檀木的桌椅泛着温润的光泽,博古架上摆放着他不认识的瓷器玉器,墙上挂着意境深远的山水画。 空气里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