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点三十七分,一股浓烈到发馊的尿骚味,从门缝底下钻进来,精准地钻进躺在客厅沙发王超的鼻孔。 他猛地睁开眼,不用看,肯定又是隔壁那个酒鬼老张,把他家门口当成了露天公厕。 王超躺着没动,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劣质水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深处隐隐的闷痛——那是昨晚被老婆李梅推搡撞在桌角留下的纪念品。 争吵的原因? 还是钱。 小舅子李强要买房,首付差十二万八,李梅没跟他商量一个字,直接通知他,这钱,必须拿。 十年,他像条老黄牛一样埋头拉磨,一点点攒下的血汗钱,堆在那张薄薄的银行卡里,眼看就要被连根拔起。 王超起身来到门口,隔着冰冷的防盗门板,外面老张还在淅淅沥沥地放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王超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把小锤子在里头疯狂敲打。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紧,最终只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轻得像叹息:“张…张叔,麻烦您…下次,能不能…挪个地儿?” 回应他的,是老张含混不清的嘟囔和一个响亮的酒嗝,脚步声趿拉着,渐渐远去。 留下门外那滩湿漉漉的、散发着恶臭的印记,无声地嘲笑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尿骚和清晨凉意的空气呛得他肺管子生疼。 算了。 他对自己说,忍忍就过去了,都是邻居,撕破脸皮不好看。 他熟练地找出拖把和水桶,开始麻木地擦拭门口那片狼藉。 冰水浸透了他廉价的拖鞋,寒意顺着脚底板直往上钻。 忙完一切王超刚要继续在客厅的沙发躺下,就听见卧室内妻子的电话声。 王超蹑手蹑脚来到卧室门口侧耳,里传来李梅刻意压低的电话声:“…窝囊废的钱,不拿白不拿! 留着给他下崽儿啊? 强子,姐跟你说,姐做主了,这钱,就是你的!” 李梅似乎是听见客厅外的动静,连忙小声对电话那头说道:“好了,姐不跟你说了,这窝囊废好像醒了。” 挂断电话吼李梅朝卧室吼道:“隔壁姓张的又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