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 “等我这把老骨头一散架,就把我沉到海里去吧,也让它们饱餐一顿,不枉咱们吃了它们那么多虾子蟹孙。” 弥留之际的老人躺在吱呀作响的旧床上,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晰地交代着自己的遗言。 夏圆端坐在床边,眼眸清澈如水,静静听着老人说话。 轻声应道:“行,我就把你沉海里。” 神色平静像在说一件家常琐事。 老人颤巍巍地从床头摸出一个布袋,递向夏圆,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 “圆圆啊,我走之后,你出去看看吧,我知道对你来说,在哪儿待着都一样。 可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想看看你是什么样。” 其实,老人是怕自己一走,没人给她做饭,怕她把自己吃死了。 夏圆伸手接过布袋,对于未知生活,她并未表现出纠结与惶恐更没有期待。 便点头道:“好,等你死了,我就出去看看。” 老人面容憔悴,脸上不见濒死之人常有的恐惧,眼中也没有对生的不舍。 只是精力已然耗尽,每说上三两句话,便得停歇许久。 缓过劲儿来才又接着开口:“我都快不行了,你这丫头也不哭两声?” 夏圆歪着头,一脸认真地反问:“哭两声你就能不死?” “那自然不能。”老人无奈地笑了笑。 “那还哭什么?”夏圆说得理直气壮。 “小没良心!”言语间虽似嗔怪,实则满是宠溺。 老人满脸笑意深知自己的离去,不会给这孩子带来痛苦,她才能走得如此安心。 老人的目光渐渐变得悠远,陷入往日回忆中,缓缓的说:“圆圆啊,你的世界像条笔直的线,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单纯又直接。 可外面的世界,错综复杂得如同迷宫,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能碰撞出数不尽的奇妙火花。” 老人顿了顿,微微摇头,轻声呢喃:“也不知道往后遇上你的人,是该庆幸还是……”语气中居然有些幸灾乐祸的错觉! 两人之间的情谊,不像寻常祖孙那般刻板遵循长幼之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