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穗儿,这月米行结款怕是要黄。 父亲蹲在灶台前拨拉算盘,竹制算珠撞得噼里啪啦响。 我咬着半块冷掉的炊饼,盯着后院那堆新收的早稻发呆。 上辈子在互联网公司做运营时,我要是敢把库存积压这么重要的事拖到月底才汇报,早被总监拎去会议室骂到狗血淋头了。 爹,咱把米分分类呗。 我抹了把嘴边的饼渣,凑近他翻开的账本。 就像...就像茶铺卖龙凤团茶和散茶那样,咱把新米标成招牌贡米,陈米掺点绿豆卖清凉祛湿米,再弄点小纸袋装成试吃装,让巷口王婶她们拎回家尝鲜。 父亲捏着算珠的手指顿住,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你这丫头...莫不是真摔傻了? 哪有人把陈米当宝贝卖的? 我刚想辩解用户思维的重要性,忽听得门外传来哐当一声。 抬眼望去,只见赵砚之扛着两柄锄头闯进来,生铁鞋底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 这人总穿一身粗布短打,古铜色胳膊比我大腿还粗,偏偏爱往腰间别本皱巴巴的《齐民要术》。 走起路来书页拍着胯骨,像挂了串会响的算盘。 陈叔,新打的锄头送来了。 他把农具往墙根一靠,随手用袖口抹了把额角的汗。 这次加了炭锻,刃口更利...砚之啊,父亲苦笑着合上账本。 怕是要赊些日子。 你也瞧见了,这米...别介,赵砚之摆摆手,忽然瞥到我手里的炊饼,浓眉皱得更紧。 陈穗,你又拿炊饼糊弄早饭? 昨日我看见你蹲墙角啃萝卜干了。 我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跟我前世的直属领导似的,连员工餐都要管? 刚想怼回去,瞥见他腰间的书角露着半截草绳,灵光一闪:赵老板,你这锄头柄光秃秃的,不好看。 他挑眉:农具要什么好看? 当然要! 我起身扒拉他的锄头,你看这木柄,刻两圈花纹就成网红款,卖给城南种花的李娘子,人家能多给五文钱。 再做些小锄头,柄上雕个桃花,专供**们挖蒲公英玩,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