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得化不开的霉味混杂着廉价脂粉的甜腻,像一只冰冷黏腻的手,死死扼住了林晚的喉咙。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被一片刺目的猩红占据——头顶悬着的那块廉价红布,边缘已经磨损脱线,像一块凝固的血痂。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不是在冰冷孤独的病房里咽下最后一口气了吗? 那消毒水混合着绝望的气息,赵志伟搂着那个娇艳女人在病床前毫不掩饰的得意嘴脸,还有自己枯槁如柴的手无力垂落的瞬间……那些蚀骨的冰冷和恨意,此刻却诡异地被身下这张硬邦邦、硌得人生疼的木板床取代。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 斑驳脱落的墙皮,糊着旧报纸的窗户,角堆着几个贴着褪色“囍”字的廉价搪瓷脸盆……这分明是赵家那间用来糊弄她的“婚房”! 墙上那本薄薄的挂历,鲜红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她的眼底——1990年,农历五月初八! 五月初八!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就是今天! 她和赵志伟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订婚的日子! 前世所有的屈辱、欺骗、被榨干利用价值后像破抹布一样丢弃的结局,都是从这一天开始的! “吱呀——”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缝,赵志伟那张虚伪的脸探了进来,带着一丝刻意装出的温和笑意,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和敷衍。 晚晚,醒了? 客人们都来得差不多了,妈让我来叫你出去敬酒。 他声音刻意放柔,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假意体贴,头还晕吗? 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 林晚死死地盯着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 就是这张脸! 前世用花言巧语骗取了她的信任,利用她父亲生前在机关那点可怜的人脉,把他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塞进了人人艳羡的机关单位! 然后呢? 然后他就攀上了副局长的千金,在纺织厂废弃的仓库里滚作一团! 而她,被蒙在鼓里,被赵家母子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