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小院,被无边的寒冷和死寂紧紧包裹。屋内,一盏油灯的火苗被窗缝里挤进来的冷风扯得东倒西歪,光线忽明忽暗,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我坐在桌边,面前摊开的账册早已失去了被阅读的意义。我的目光越过跳动的灯火,落在对面那张简陋的木床上。 萧彻躺在那里,盖着厚厚的棉被。他呼吸平稳悠长,但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像一张被水浸透又晾干的宣纸,不见丝毫血色。肩头厚厚的白布绷带下,隐隐透出一圈深褐色的干涸血印,那是他替她挡下致命一击的勋章。即便如此虚弱,他的睡颜依然沉静,眉头舒展,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只有那紧抿的唇线,透着一丝惯有的坚毅。 我的心,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填满。前世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冰冷的乱葬岗,穿肠蚀骨的剧痛,兄长沈明远那张在喜乐声中虚伪含笑的脸,还有最后时刻,眼前这个沉默如影的护卫,是如何拔剑自刎,用滚烫的血为我溅开一条通往黄泉的惨烈之路。 萧彻……我低低唤了一声,声音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