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八年,腊月十二。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一顶花轿喜气洋洋地停在辅国将军府门前,身姿婀娜的美娇娘在喜娘的牵引下,慢慢走进将军府内。 与前院相隔不远的晨夕院内,气氛沉默得令人窒息。 姜挽宁身穿紫红色旧袄,又黄又稀的发髻上,装点的头面金灿灿,腕上也戴着好几个足金的镯子,那张又黑又瘦的脸上满是绝望。 她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心如死灰。 “娘,二娘进门了,你跟我出去迎她,二娘说了,到时候你要是能给她磕个响头就更好了!” 一个穿着烟霞色洒丝月蓝合欢花弹绡纱裙,头发用绢花绑成揪揪,约莫三岁的小丫头迈着胖墩墩的两条短腿,从外面冲进来,火急火燎地喊道。 姜挽宁怔怔抬头,攥紧双手,低声道:“我是正妻,怎么给妾磕头,嫣儿,我不想去迎亲。” 秦宝嫣稚嫩的小脸上笑意散去,不高兴地撅起嘴巴,“娘,你在开什么玩笑?我都跟二娘说好了,带你过去的,你要我言而无信?” “就是,乡巴佬,你别欺负二娘!” 另一个穿着月牙白锦袍,长得胖乎乎的男童,背着一双圆滚的胳膊,腆着肚子踱步走进。 姜挽宁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她的儿子,自从跟那女子走近之后,再也没有叫过自己娘,甚至耻于与她为伍。 他们都忘了,她绞了自己引以为豪的长发卖掉,就为了给他们换来一斤肉,让他们补充营养的日子,也忘了她三更起,挑扁担上市集,只为占一个好一点的摊位,卖得多一点,供养起全家。 可自从夫君秦啸充军离开四年成了将军,还带了一个女子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虽然一开始,自己跟秦啸也只是因为秦啸中了药,而自己心仪他许久,给他解了药,也怀了一对龙凤胎,秦啸才抬自己进门的,可她没想到,秦啸会带回一个女子! 想到将军提起那女子时的温柔,是和从前对待她的疏离守礼完全不同。 无助道:“可是要是真让她进门了,娘再也护不住你们了。” 那女子手段太高明了,只用了半年时间,便将全府上下都哄得团团转,连她这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