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被绑在高台上。 二指宽玄铁锁链绕过双臂,连接着嵌入腕间皮肉的铁环边缘。 胸口正中,插着一柄纯青的古制长刀。 血从心脏中淌下。 那柄刀直接洞穿胸膛,撕开三寸的裂口,可是骨头和血肉却正在丝丝缕缕地愈合。 因为鬼刀之主不死。 哪怕剖开心来,也只是流血而已。 唯一能杀死他们的,是一柄名为“空明” 的剑。 谢珣喘了口气,闭上眼睛,维持屈腿而坐的姿势,将背脊慢慢靠上焊着铁索的木制刑架。 刑架旁嵌着一枚铜铸的绞盘。 谢珣伸直左臂,推动手杆,插在心口的那柄刀便被绳索拉动从血肉中拔出,擦过骨骼断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一寸一寸脱离身体,重新高悬于空中。 这柄青色的长刀,是传说中的“鬼刀” 。 它每任主人都会得到两百年不死不灭的寿命,两百年一至,便被业火焚尽,魂魄不得转生,永堕无间地狱。 谢珣松开手。 鬼刀失去桎梏,重新向下坠去。 绳索带动绞盘飞转,刀光刹那闪至眼前,在没入血肉的千分之一息前映出他的双眼—— 那是一双瞳孔漆黑的眼睛。 唰——! 刀刃破空之声响彻高台! 可是预料中的剧痛并未袭来—— “师父。” 门外笃笃两声。 没人应,纪川推开房门进来。 谢珣坐起身。 天已全然亮了。 房中有些闷,雪光泼洒进来,全被热成了水。 香炉在昨夜入睡前已经熄灭,半空中残留着淡淡的瑞脑香气,也被这闷热压出一股子甜味来。 青年搁下手中松漆木的大托盘,凑近过来,捋了捋他半湿的发鬓。 “这样早。” 谢珣等着梦中乍醒的眩晕过去,没注意到纪川手一直撑着他额角,还按揉几下,问他:“头痛么?” 谢珣下意识道:“没有。” “祭典大会要等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