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完年,冰雪还没来得及消融,院中的梅花却开得正艳。 树下坐着一个与周围场景格格不入的妇人,素面素髻,只穿着单薄的衣衫,身侧的桌子上放着早已凉透的茶水。 侍人们待在走廊中,彼此间交换眼神,却无人上前。 此时,一个穿着厚实大氅的男子从长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面上还带着期待和喜色。 他走到妇人近前急匆匆地行了礼,像是汇报般:“母亲,今天上元节,我就不在家里过了,我已经和几个同窗约好了要出去赏花灯。” 妇人对此置若罔闻。 见到妇人这般模样,男子有意加重了声音,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到的急切:“母亲,我今晚还要参加上元诗会。” 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妇人,仿佛在下一刻,妇人会拿出什么绝世珍宝,好让他拿出去在同窗面前炫耀炫耀。 男子的话音落下之际,妇人抬眼,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称自己为“母亲” 的男子,继而又将视线转向别处,墨色的眼底翻滚着的全是浓郁的厌恶。 还有恨意。 “母亲。” 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迫收拢。 男子装作没有看见妇人眼底的厌恶,他半弯下腰,像寻常母子那般用一种撒娇式的近乎讨好的亲昵语气说:“母亲,同窗中有好几个好友早早就准备好了诗词,打算在今晚大出风头……” “他们说这是家中姐妹特意为他准备的。 孩儿不像他们,我没有别的姐妹,只有母亲。” 妇人从喉间发出一声冷哼,别过头,试图将眼前的男子从自己的视野中甩开。 男子怎么会让妇人如愿?只见他又出现在妇人眼前,低低恳求道:“母亲……” 大有妇人不同意便不罢休的架势。 妇人的厌恶更浓,她不再逃避,而是瞪着眼前的男子,随口怒骂:“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男子并不气恼,他温声道:“母亲,不要动怒,对身体不好。” 提及妇人的身体,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站在长廊下的侍人吩咐道:“你们去给母亲拿一个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