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的三月是雨季,从进入三月开始,雨就淅淅沥沥地下着,天空一直蒙了一层连绵的阴云,更像是漏了无数个小洞洞的筛子,雨水趁着间隙就从洞洞里落了下来。 出了二月,寒潮退去,气温开始回暖。 到了三月下旬,人们逐渐脱去厚重的冬衣,换上了稍微轻薄的春装,将精力更多的投入到生计营生之中去。 商人开始为不久后的远行走商做准备,工匠们将自己赖以谋生的工具修理修缮一番后出门接活,乡里的农人扛着农具、驱使耕牛下地,栽种庄稼。 今日的雨是轻轻柔柔地往下飘落的,辛勤的农人一大早戴着蓑衣斗笠就出来干活了。 此时正值正午,正是一日之内气温最高的时候,雨也不飘了,农人家里人送饭过来,许多人脱了斗笠蓑衣,坐在田埂上吃饭。 这里是一大片肥沃的水田。 放眼望去,成片成片的水田纵横相连,像极了渔夫挂了水的渔网,足足有上百亩,是名副其实的百亩良田。 现在这张“渔网” 之上,成百上千的人散落在上面,又有犁田的耕牛夹杂其中,一派勃勃生机的热闹景象。 “这般美景,可惜没有将画师带来。” 某一处田埂上,一名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感慨道。 他的衣袖裤脚都被卷高,衣摆也塞到了腰带里,手上和脚上都有未干的泥巴。 “你要是不嫌弃,让我画上一张。” 少年身边一名二十来岁上下的青年笑嘻嘻提议道,很是跃跃欲试,他可是把画具带来了的。 少年很嫌弃,撇嘴,“栋表哥,就你那画技,别到最后画出来张热锅蚂蚁行军图。” “怎么会! 上个月柳公回信说我的画技已经有进步了,期盼我继续钻研,再创佳作。” 崔栋觉得自己让表弟的形容伤了心了,为了证明自己的画技没有那么糟糕,拿出了有力的论证——当世名家的亲笔赏识。 少年也就是百里漾听到崔栋拿“柳公” 出来说事,沉默了有好一会儿,然后选择不与他继续掰扯这个问题。 因为他觉得柳公着实是个可怜人。 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