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高悬,枯枝寂寞。 屋里昏黄灯光前人影走动,屋外两名丫鬟窃窃私语。 “怎么这会没动静了?方才不是还嚷着要叫公子来么?” “谁知道呢?公子派人来,估计这会子哄住了吧。” “三年了还不罢休,可见公子搭理她么?” 还未等两丫鬟凑在一处的头分开,只听身后门户大开,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叫佩兰的满脸泪水跑出来。 “快去叫府医! 少夫人不成了!” 林笙笙身上轻飘飘的,院内梨花簌簌,她被粉白花瓣拽着、绕着,直到北风吹彻,零落黄土。 府医探了鼻息摇摇头,“少夫人思虑过重,久病未愈,本就时日无多,如今气急攻心......” 佩兰死死攥着她的手,“姑娘,挺住啊! 公子在回来的路上了!” 林笙笙睁不开眼,昏昏沉沉中手里的和离书压在她手心,叫她抬不起手臂。 罢了,谢辞昼不会来。 林家已然败落,谢辞昼于这桩婚事本就是将就,如今既遣人送了和离书来,又怎么会来见她最后一面? 自少年相识,林笙笙待他若微星捧月,如飞蛾扑火,可终究未得他正眼相待。 三年了,该罢休了。 匆忙脚步声伴着佩兰撕心裂肺的嚎哭中,林笙笙撒开手中和离书,彻底失去力气。 也好。 - “这浣花锦可是姑娘精挑细选的,小心着点熏,别靠得太近。” “佩兰,香丸没了,再添点。” “我给姑娘绞头发呢,叫白蔻去。” ...... 林笙笙浸在热水中,水汽氤氲花香缭绕,她听着熟悉的声音。 白蔻?白蔻不是两年前便放出去嫁人了么? 忽远忽近,林笙笙听得不真切,她缓缓睁开眼睛。 广绣并蒂缠枝插屏边是六角花几,一株幽兰含苞待放,杉木笥上垂着一件樱草色留仙裙,是她少年时爱穿的样式。 她身形微动,浴桶里泛起涟漪,水波微漾推着各色花瓣忽远忽近,香气四溢。 林笙笙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