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吃过晚饭,家家户户在外头纳凉的点儿,原本平静的陆家小院,因为陆榆一句: "我想搬去学校住"。 爆发了史诗级战争。 奶奶正在补袖套,闻言把针狠狠往笸箩里的线团上一扎,透过大开的窗户扫视全家,看得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后,转头语气很慈祥地问陆榆: "乖宝,你跟奶说,是不是家里哪个对你胡咧咧啥了?" 这话姑姑就不爱听,她早年是纺织女工,一进车间就机器轰鸣,说话得靠喊。 后来车间效益不好,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摊子卖菜,和人为了一分八毛大声争执。 长年累月造就了她的大嗓门,一说话,隔壁院子里就跟听现场直播似的: "妈,您这话可真有意思,陆榆多懂事,一放学就家里家外的忙,我们心疼他都来不及,谁忍心对他讲半句重话?" 说话间,姑姑已经蹲到水龙头前,手脚麻利抢过陆榆手里的碗,边刷边刻意压低声音问他: "你跟姑说,是不是外头有人跟你嘀咕啥了?" 陆榆也不和她抢,脊背单薄,眉眼安静,蹲在水龙头前仔细冲洗干净手上的泡沫,说话还是那副从不和家里人藏心眼儿的样子: "这么多年,人家背地里嘀咕的还少了?要认真计较,干脆别活了。 " 姑姑一听就急了,抹布往水盆一摔,溅起好大一片水花,朝在屋檐下泡脚的姑父嚷嚷: "我找他们去! 今儿不撕烂这群爱嚼舌根的嘴,还以为咱陆家人好欺负呢! 有本事来我跟前说,成天在孩子跟前瞎捣鼓啥,一群见不得咱家好的王八犊子! " 眼见着姑姑已经气势汹汹,扔下围裙要走出院子了,奶奶急的在后面追,可惜腿脚没有年轻人利索,不好说女婿,就对着孙女曲真,指桑骂槐: "都是死人啊?还不快跟着! 就你妈那性子,去晚了得跟人打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