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有石粒摩擦的声音响起,细碎嘈杂。 一个小小的人正行走在旧日斑驳废弃的街道。 阳光破开晨雾,恒久而日复一日地铺洒在同一片大地上,慢慢地穿透时间。 绿色藤本植物爬满龟裂的楼墙,砖石地面呈现风化的状态。 风慢慢地贴了贴面颊,时祁苏醒于梦中,看见年幼的自己行走在旧日街道上,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 一侧有破旧朽烂的铁丝网栏,似乎昭示着这里并不属于安全居住地的范围。 ——我怎么在这? 时祁模糊地思考着,遥远而宁谧的梦境里,意识被拉扯在第三视角和那个小躯壳之间,使他混沌中无法理清这一切。 又做梦了。 他想。 忽然,梦里的时祁向后转过身,倒退着向前方呼喊着,声音稚嫩柔软,他却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只看到有另一个人站在那里,似乎只比他大几岁,温柔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阳光满满地铺开,光线氤氲,让身处梦中的时祁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他恍然觉得,一切都是如此温柔而舒适,哄得人不愿醒来。 下一瞬,幼小的人忽然被凸起的路面绊倒,视角里的一切随之猛然向后翻倒。 疼痛到来的前一秒,一只手迅速地将他往前一拽—— 梦境里的一切刹那间翻覆,天空、建筑、草木……一切都如同被塞进了色彩斑驳的油漆桶,意识也一起翻转不休,只知道与那只交握手所带来安心与暖意。 渐渐地,造梦者像是找到了目的地,将时祁从这温暖中抽离,送往一间白得近乎虚无的密室中。 时祁猛地睁开眼,却仍身在梦中。 他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息,入目皆是一片白,身体却动弹不得。 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纷纷向他靠近,但那些说出口的话却像浸泡在水里,声音与画面一样模糊闷窒。 一股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恐惧同时从时祁心底迸发而出,他茫然地瞪大双眼,徒劳地张开嘴呐喊,却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感到四肢被绑缚,灵魂在颤抖。 他看见自己正被人按在手术台上,一把把尖刀将他的命运切割分离。 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