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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春手中的药碗啪地碎在地上,褐色的汤药渗进青砖缝隙,蜿蜒如血。
殿内死寂。
她缓缓抬眸,望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萧景珩——他的脸色仍苍白,但眉宇间已有了血色,长睫在烛光下投落一片阴影,仿佛只是沉睡。
备甲。
殊春的声音沙哑如砾,一把扯落身上华贵的凤袍。
玄铁软甲在烛火下泛着寒光,那是萧景珩亲手为她改良的战甲,心口处嵌着半块护心镜——三年前雍明立一箭穿心时,就是这块残镜保住了她的命。
太子妃!
白发苍苍的老将军重重跪地,铠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殿下昏迷前严令,绝不可让您涉险!
殊春没有回头。
她走到榻边,指尖轻抚过萧景珩的眉眼。
那里曾为她凝过最温柔的笑意,也为她落过最痛心的泪。
俯身时,一缕青丝垂落在他颈侧,她在他唇上落下轻如蝶翼的一吻。
萧景珩,等我回来。
转身的刹那,她将虎符重重拍在案上。
琉璃宫灯爆出一朵灯花,映亮她眉间那道尚未结痂的血痕。
传令三军。
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血的刀,随我去黑水关。
凡退后者——
她拔出萧景珩赠她的长剑,剑光如水,映出她猩红的眼。
诛九族。
黑水关城墙,朔风如刀。
殊春玄甲染血,望着关外黑压压的敌军。
寒风中传来雍明修嚣张的狞笑:萧景珩已经是个活死人!
你不如改嫁给我,本皇子许你侧妃之位......
嗖——!
一支金箭破空而去,箭尾缠着殊春割下的一缕青丝,精准钉在诛字帅旗上。
旗杆咔嚓断裂的巨响中,殊春放下长弓,被弓弦割裂的指尖滴着血,落在城墙斑驳的血迹上。
三年前,他为我身中剧毒,而今,我等着他醒来......
她突然挥剑,寒光闪过,如瀑青丝齐肩而断。
发丝被狂风卷起,如墨色蝴蝶纷飞在血色残阳中。
今日我殊春在此立誓——
长剑指天,城下万千将士的刀戟同时出鞘,寒光映亮她染血的面容。
只要我还剩一口气......
远处传来敌军冲锋的号角,她迎着箭雨踏上城垛,身后猩红披风猎猎如战旗。
这武国山河——
“一寸都不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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