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沾着霜花的民国戏票残渣。
票根日期在血渍中渐渐清晰:民国三十六年四月...,仙乐戏院雅座。
暴雨在此时穿透舱顶。
雨滴悬停在骨灰坛上方三尺处,凝成个透明棺材的形状,棺中隐约躺着穿织金戏服的女子。
她腕间金铃无风自动,我胸前的残币突然滚烫。
阿坤突然伸手抓向那幻影,他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道胭脂色的勒痕。
我猛然想起接阴镖行当里那句老话:活人碰了阴聘礼,三更就要系红绳。
而船头那面镇邪的八卦倒镜里,阿坤背后分明飘着半幅鸳鸯盖头。
货舱顶棚的八卦镜突然炸裂,碎铜片扎进我右肩时,我终于看清雨棺里女子的面容——那张脸正在阿坤与戏服女之间不断变幻。
骨灰坛底部的银元凹痕突然迸出青光,我贴身佩戴的残币自动嵌入其中,严丝合缝得像五十年前就该在此合璧。
"闭眼!
"我甩出三枚乾隆通宝封住阿坤七窍,铜钱触及他皮肤的瞬间竟生出绿锈。
货单上的血字此刻爬满舱壁,在木质纹理间拼凑出民国样式的婚书格式,刺眼的是男方生辰八字正与我左臂的胎记逐笔重合。
船体发出垂死的呜咽,龙骨间突然涌出大团戏服水袖。
那些织金缎带缠住阿坤的瞬间,我嗅到焦糊味里混着雪片膏的香气——这是老上海舞厅流行的发油味。
当第一缕缎带触到骨灰坛,瓷胎表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的龟裂纹,裂纹走向竟是龙虎山镇魂符的反画咒。
"陈师傅...救我..."阿坤的呼救突然变成字正腔圆的戏腔,他脖颈青筋暴起如勒了无形的吊嗓绳。
我扯断手腕上的五帝钱串砸向雨棺,钱币穿透幻影时带出真实的血肉触感,有片沾血的牡丹绢帕凭空飘落,帕角绣着"沈胭脂"三个小楷。
暴雨在此时骤停。
月光透过残破的舱顶照在骨灰坛上,那些胭脂水汽凝成个戴凤冠的虚影,她指尖悬着的金铃铛与货舱积水共振,震得我怀里的罗盘铜罩砰然炸开。
指针碎片扎进掌心时,我忽然听见1947年的风雪声——"渡郎,把这半枚银元埋在老宅槐树下..."女子含笑的叮嘱混着戏楼火场的噼啪声,"待天下太平,你要带着整枚银元来掀我的盖头..."阿坤的呕吐物在船板上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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