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眼"二字，竟是指漩涡深处的沉船。
她将目镜浸入桐油，突然被裴昭掐住手腕。
"且慢。
"他指尖拂过她腕间红痕，"姑娘方才在刑部，怎知金鳞坊的鎏金粉遇碱变色？
""指挥使又怎知冰裂纹盏该有七道冰棱？
"她反手将朱砂粉抹在他袖口，"您这身飞鱼服熏的是龙涎香，袖里藏的却是漠北沙棘味。
"糖糕突然凄厉尖叫，利爪撕开裴昭的衣襟。
泛黄的羊皮地图飘落水面，西域三十六国的地形图上，金雀图腾正与死者手中的羽毛重合。
"好猫。
"裴昭轻笑一声，突然揽住她腰身跃入河中。
林知夏最后的视线里，对岸芦苇丛中寒光一闪。
浑浊的河水中，鱼鳡目镜映出骇人景象：十具铁笼沉在朽船旁，每具骸骨额间都嵌着金雀羽。
父亲被铁链锁在最大的笼中，掌心紧攥着半块冰裂纹瓷片。
氧气将尽时，裴昭突然渡来一口气。
她齿间尝到血腥味，睁眼见他肩头插着支淬毒弩箭。
河面突然传来爆炸声，火光中，周崇明的声音隐隐传来："放闸！
"（第一章完）2血染暗河裴昭的血在河水里晕成墨色莲花。
林知夏隔着鱼鳔目镜看清他苍白的唇色，反手抽出银簪扎向他曲池穴。
男人肌肉骤然绷紧，带着她旋身躲过第二支弩箭。
铁笼里的父亲突然睁眼，将冰裂纹瓷片掷向她脚踝。
"闭气！
"裴昭扯断她腰间缎带捆住伤口，夺过瓷片按进河床凹槽。
旋涡瞬间倒流，暗门在锈蚀的船板下显现。
糖糕的爪子死死勾住她衣领，猫瞳在幽蓝水光里泛着诡异的金。
暗流裹挟着他们冲进甬道，林知夏的后背撞上石壁瞬间，听见机关转动的咔嗒声。
裴昭的绣春刀卡住即将闭合的闸门，刀身弯成惊心动魄的弧度。
"林姑娘，"他在她耳边低笑，气息拂过浸湿的鬓发，"若你我死在此处，算不算牡丹花下......""指挥使的血再流半盏茶时间，就只能做水鬼了。
"她撕开裙裾给他包扎，指尖触到他后腰陈旧箭疤，"这处旧伤入骨三分，当年下手的人很熟悉人体骨骼。
"裴昭突然擒住她手腕按在头顶，眼底闪过杀意："你究竟是谁？
"糖糕发出威胁的低吼，猫爪拍在石壁某处。
轰隆巨响中，暗室四壁亮起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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