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小丫头眼神倒好，可惜宫里容不得千里眼。

"第二章金箔噬骨司珍房的铜钥匙刚挂上腰带，三伏天的蝉鸣就钻进耳朵眼。

我蹲在窑口扇风，看孔雀蓝釉料在坩埚里咕嘟冒泡。

掌事姑姑扔来本泛黄的册子，惊起浮尘里一群蠹虫。

"七日内烧出十八盏龟甲纹琉璃灯。

"她指甲刮过青花瓷胚，"要能透出《心经》的影子。

"我摸着浸过明矾水的金箔，突然发现纹路不对。

本该是万字不到头的底纹，倒像运河码头贩盐船的旗语——三长两短的波纹里藏着黑蝎子尾巴。

"啪！

"刚凝神的釉料被扫进炭灰堆。

掌事姑姑踩着满地碎瓷冷笑："宫里的规矩，验货要抽三成。

"她腰间的钥匙串叮当响，最底下那枚沾着青盐粒。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我把糯米浆调进釉料。

冷宫方向忽的传来铁链声，蓬头垢面的女人扒着墙头笑："金箔噬骨，银线穿肠，小妮子的灯芯要插反啰！

"我手一抖，琉璃胚上洇开道血痕。

今早被"不小心"扎破的指尖又渗出血，在青砖地上凝成个歪扭的蝎子图案。

第四天烧出九盏灯时，库房突然走水。

我抢出盏滚烫的琉璃灯，发现底座夹层藏着盐引票据。

火舌卷着账册翻飞，隐约可见"漕运总督"的朱红官印。

"抓住她！

"掌事姑姑的尖叫刺破浓烟。

我抱着灯跳进荷花池，金箔遇水显出血字——"七月初三，盐船过闸"。

藏在鱼腹里的琉璃灯送出宫那夜，冷宫疯妃塞给我半块虎符。

青铜上的绿锈蹭在裙裾，竟露出里头赤金的蝎子纹。

她指甲掐进我腕子："贵妃养私兵要截盐税，你得在胭脂盒上凿通风孔..."第三章胭脂虎漕帮的暗号是青盐混着茉莉香。

我蹲在胭脂铺后巷，看老板娘把螺子黛揉进蜂蜡，琉璃钵底下压着半张盐引。

"七姑娘托我捎句话。

"她突然攥住我挑胭脂的手，金镯子硌得腕骨生疼，"西市瓦当铺的琉璃瓦，该换新色了。

"我摸着鬓间新打的银簪——簪头空心处塞着虎符拓片。

冷宫疯妃给的赤金蝎子纹，用琉璃糖画裹了三层，遇热即化。

回宫路上，司珍房方向腾起黑烟。

掌事姑姑揪着我往火场里推："皇上祭天的礼器要是毁了，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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