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浸染出的沉暗枯黄,经纬粗糙,编织的手法带着明代早期特有的拙朴。
样式是典型的右衽交领,宽袍大袖,下摆处用深青色丝线绣着几道模糊的、类似云气纹的图案,针脚早已松脱散乱。
最刺眼的,是前襟心脏位置,一大片深褐色、几乎发黑的污渍,像一块凝固的、永不愈合的伤疤。
污渍边缘,还有几点零星飞溅开来的暗斑。
整件寿衣皱巴巴地团着,像是被人仓促脱下,随意丢弃,再在泥土里埋藏了数百年,透着一股被时间遗忘的阴冷和不祥。
“哪儿来的?”
我问,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
这绝不是寻常陪葬品,那污渍…太像是血,而且是大量喷溅的血。
汉子浑身一哆嗦,眼神更加慌乱,四下乱瞟,仿佛角落里藏着什么吃人的东西。
“俺…俺老家,冀中…发大水,冲塌了老河滩边上的一座孤坟…这…这就裹在朽了的棺材板里…”
他语无伦次,“邪性…太邪性了!
俺村里碰过它的老狗剩,回去就发了三天高烧,嘴里净说胡话,看见什么血啊、火啊、吊死鬼啊…没几天就…就没了!”
他猛地打了个寒噤,声音带着哭腔,“陈掌柜,您行行好,给个价吧!
俺…俺是一天也不敢留着这鬼东西了!
晦气!
太晦气了!”
他急于脱手,恐惧压倒了贪婪。
我盯着那件散发着霉腐与不祥气息的寿衣,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莫名地悸动。
是好奇?
还是冥冥中某种无法抗拒的牵引?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了手。
指尖触及那粗糙冰冷的麻布。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冻结、碾碎。
不是视觉,不是听觉,是纯粹、狂暴、无法抵御的感官洪流,裹挟着最原始的恐惧,轰然灌入我的脑海!
冰冷的河水猛地灌入口鼻,带着泥腥味,窒息感撕扯着肺叶。
眼前一片浑浊的黑暗,只有水泡破裂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绝望像水草缠住脚踝,拼命向下拽。
场景骤然切换。
烈焰!
舔舐着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浓烟灌入喉咙,灼烧着气管。
视线里是扭曲变形的房梁,轰然倒塌的巨响中,夹杂着凄厉得非人的惨叫——像是自己的声音?
黑暗再次降临。
这一次是彻底的、令人疯狂的寂静。
身体被狭窄、坚硬、冰冷的木板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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