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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那天,喉咙里还留着耗子药的甜腥味。

李建军搂着隔壁村的寡妇,在我刚咽气的炕头亲得啧啧响。

我的魂儿飘在半空,看着他们用我的棺材钱买酒喝。

“招娣这短命鬼,死了还给咱腾地方。”

寡妇咯咯笑着往他怀里钻。

再睁眼时,我成了村头刚咽气的疯婆子。

雨夜提着煤油灯,我穿着大红嫁衣敲开李建军的门。

他吓得尿了裤子:“鬼!

有鬼!”

我咧嘴一笑,露出疯婆子满口黑牙。

“建军哥,我冷,下来陪我吧。”

第二天全村都听见李建军在坟头嚎哭。

他疯了,见人就喊:“招娣回来了!

她穿着红衣裳!”

直到他失足跌进河里那晚,死死拽着救他的人尖叫:“别碰我!

她指甲里有耗子药!”

---疼。

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像是有人把烧红的煤块硬生生塞了进去。

一股子怪味,甜丝丝的,又带着点腻人的腥气,死死堵在嗓子眼儿,往上顶,往下坠。

我喘不上气,肺像个破风箱,呼哧呼哧,却吸不进一点活气儿。

眼前发黑,手脚冰凉,那股冰碴子似的冷从脚底板嗖嗖地往上窜,直钻进骨头缝里。

耳朵里嗡嗡响,像有几百只知了在没命地叫。

“呃……”

我喉咙里挤出一丝气音,像破了的笛子。

眼皮沉得抬不动,最后一点光被黑暗吞没。

死了。

身子轻飘飘的,像片被风刮起来的破布。

我“飘”

了起来,离那土炕越来越远。

低头看,我那身子歪在炕沿边,脸朝着地,头发乱糟糟地盖着半张脸,一只手还死死抠着炕沿的泥灰,指头都抠破了。

死相真难看。

可炕上有人。

李建军,我那刚“死”

的男人,正搂着隔壁村那个新死了汉子的刘寡妇。

就在我断气的地方,在我刚冷透的炕上,俩人滚成一团,亲得啧啧响,那动静,活像猪圈里抢食的猪崽。

李建军的手在刘寡妇的棉袄里乱钻,刘寡妇两条腿缠在他腰上,缠得死紧。

一股邪火,猛地从我那轻飘飘的“魂儿”

里炸开!

烧得我浑身哆嗦!

狗男女!

狗男女啊!

我王招娣还没凉透呢!

“建军哥,”

刘寡妇的声音又软又腻,带着喘,“那老不死的棺材钱,你藏好了没?”

她手指头戳着李建军的胸口,指甲盖涂得通红。

李建军嘿嘿一笑,那张油腻腻的脸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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