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扫了一眼冰棺的方向,又落回我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回去,好好看完。
然后,把它签了。”
我完全懵了。
妈和他?
还有我?
了断?
签什么?
悲伤被巨大的疑惑和一丝不安猛地冲散。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碰到那冰凉的信封,心里也跟着一哆嗦。
就在我手指碰到信封的瞬间,他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立刻松了手,转身就走,没再多看我一眼,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他那锃亮的皮鞋踩在院子泥泞的地上,发出“啪嗒、啪嗒”
的声音,很快消失在院门口。
棚子里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扎在我手里那个沉甸甸的信封上。
“强子,谁啊?”
“那人干啥的?”
“他给你啥东西了?”
亲戚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我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信封正面。
那里,用粗黑的打印字体,清清楚楚地印着一行大字:《断绝亲子关系声明书》断绝…亲子关系?
谁和谁断绝?
声明书?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一抖,差点把信封扔地上。
葬礼上残留的那点悲伤,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无法理解的惊雷,炸得粉碎。
棚子里只剩下死寂,还有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快要炸开的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是谁?
妈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纸上写的…又是什么鬼东西?!
葬礼后的家,冷得像冰窖。
帮忙的亲戚都散了,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瓜子壳、用过的纸杯,还有那股怎么也散不掉的香烛味儿,死死缠着人。
爸——李国栋,我那一直话不多的养父,葬礼一结束,就一声不吭地钻进他那间小屋,关上了门,像是要把自己和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开。
我把自己摔进堂屋那张硬邦邦的旧木椅里,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个牛皮纸信封。
它像块烧红的炭,烫得我手心冒汗,又像块冰,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棚子里那死一样的寂静和亲戚们惊疑的目光,还在我脑子里嗡嗡地响。
“王振邦…”
我脑子里翻来覆去就这三个字。
那个陌生男人临走时,好像提了一嘴他的名字?
还是我恍惚间听见别人议论的?
记不清了。
只记得他那身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