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未眠的干涸质地。
“三倍。”
他停顿,嘴唇抿成一道刻薄的线,随即又极其简短地补充了两个字,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碴砸在地上,“失眠。”
诊室里的气流仿佛凝固了一瞬。
空调的嘶嘶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苏瑾的目光扫过那张静静躺着的黑卡,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错愕、惊喜、或者被冒犯的厌恶。
仿佛那张可以轻易撬动诸多规则门扉的黑卡,与她面前文件记录夹板上普通打印纸的分量并无二致。
她纤细的手指只是在那银色的圆珠笔上,用指腹习惯性地摩挲了一下,感受着那冰凉的金属触感。
然后,她才抬眼,平静地迎向那两道被耳机模糊了具体形态、却传递着明确审视意味的视线。
“宋先生,”
她的语速毫无波澜,“在这里,计时从坐下的瞬间就已经开始。”
宋砚的眉头似乎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原状。
他鼻腔里逸出一声极轻的哼声,像是气流拂过干涸的喉咙。
他没有动,也没有反驳那句话里关于金钱交易已然定性的宣判。
苏瑾的笔尖落下,在崭新的纸页上滑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一片安静中格外刺耳。
“最后一次有超过三小时的无中断睡眠,是什么时候?”
问题直接切入核心。
他的头略微偏开,避开了苏瑾的目光落点,下颌线绷得很紧。
沉默持续了大约有五六次空调嘶嘶声的间隙。
直到那嘶嘶声也变得令人不耐时,他才转回头,薄唇吐出两个干脆的字:“忘了。”
圆珠笔继续沙沙地走着。
“通常在什么时间点上床,又在什么时间点醒来?”
他扭动了一下脖子,颈骨发出极轻微的咔哒声。
声音依然哑得厉害:“躺下……很久。
醒了,就是醒了。”
极其模糊的时间概念,带着烦躁的敷衍。
“入睡前的环境状态?”
苏瑾追问,笔尖停顿,没有抬头。
“……吵。”
一个字,像块硬石砸出。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自己黑色牛仔裤的膝盖部位,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听觉异常敏感?”
苏瑾抬眸,目光锐利地捕捉到这个细节,“具体感知?
是单纯的音量过载,还是特定频率无法忍受?
比如,电流声?
人声低频?”
宋砚的身体陡然僵了一下,随即像是被冒犯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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