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搅在一起,变成一片模糊而遥远的噪音。
我的四肢越来越沉,每一次挣扎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每一次被拖起来,都感觉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着寒气。
“第三十七次——”
导演拖长了调子,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麻木和习以为常的催促,“替身准备——!”
第三十七次……这个数字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瞬间击穿了我脑中那根早已绷紧到极限的弦。
一股滚烫的东西猛地从心口直冲头顶,几乎要冲破我的天灵盖。
三十七次?
我在这个散发着腐臭的泥坑里,像条被反复摔打的死狗一样,被按下去,拖起来,再按下去……整整三十七次?
我的视线被冰冷的雨水和糊住的泥水弄得一片模糊,但我还是努力地、死死地盯向监视器那边。
伞下,沈砚终于从屏幕上移开了他那双深邃却冰冷的眼睛。
他微微侧过身,拿起旁边助理递过来的一条雪白、蓬松、看起来就温暖无比的毛巾。
他的动作那么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细致。
他小心翼翼地用毛巾包裹住白薇那头被打湿了一点点的、精心护理过的长发,动作轻缓地按压着,吸走那微不足道的水分。
他微微低着头,嘴唇似乎动了一下,像是在低声安抚着什么。
白薇则微微仰着脸,灯光下,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显得那么无辜而柔弱,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惹人怜惜的委屈。
而我呢?
我像一滩烂泥一样跪趴在冰冷的泥水里,浑身湿透,沾满污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撕裂般的疼痛和泥水的腥气。
冷,刺骨的冷,从皮肤钻进骨头缝里,冻得我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架。
我的戏服,那身廉价的、粗糙的布料,像一层湿冷的铁皮裹在身上,又重又硬。
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一阵强过一阵。
他们一个在云端,被温柔以待,连发梢的湿气都值得被小心擦拭。
一个在泥泞里,像垃圾一样被反复摔打,只为完成一个“真实”
的落水镜头。
三十七次……那根弦,啪地一声,断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蛮力猛地从我身体深处爆发出来。
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聚焦过来之前,我已经手脚并用地、极其狼狈却又异常坚决地从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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