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透过廉价的塑料耳塞传来,在深夜里有种奇异的穿透力,低沉干净,像山涧里淌过的溪水,不疾不徐地流进耳朵:“这道题,关键是辅助线的位置。
你看,在角C这里,做一条平行于AB的线……”
他的思路清晰得可怕,一步步拆解着那道在我眼里如同乱麻的难题,每一个步骤都像精准的手术刀,切中要害。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大概也坐在整洁的书桌前,台灯光线明亮,修长的手指或许正无意识地转着一支笔。
“……这样,利用平行线的性质和相似三角形,答案就很明显了。
懂了吗?”
他的讲解告一段落。
耳机里只剩下一点细微的电流底噪,和他清浅平稳的呼吸声。
我怔怔地盯着草稿纸上随着他讲解被我无意识画下的清晰步骤,一种混杂着羞耻、感激和更复杂算计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指尖悬在手机冰冷的屏幕上,犹豫着。
最终,我按住了语音键,将嘴唇凑近话筒。
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轻、更软,带着点刻意压抑下去的鼻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嗯…谢谢你,江屿。
懂了…就是…好像还有点晕,可能…今天有点累。”
发送。
耳机里安静了几秒。
这短暂的沉默像一根无形的弦,瞬间绷紧了我的神经。
他会怎么想?
会觉得我笨?
还是……然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透过耳机传来,似乎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力量:很晚了,别硬撑。
先休息。
这种题,明天白天光线好我再给你画个图。
紧绷的弦骤然松开,随之涌上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复杂情绪。
我飞快地回了一个:好。
晚安。
摘下耳机,阁楼里令人窒息的寂静和霉味重新包裹上来。
我低头看着草稿纸上他隔着空间“画”
下的清晰解题步骤,又抬手摸了摸颈侧,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傍晚阳台水滴留下的凉意。
指尖下的皮肤,微微发烫。
隐秘的舞台那晚之后,阳台成了我隐秘的舞台。
晾衣服的时间被我刻意延长,每一次都像一场精心编排的默剧。
有时是让湿透的刘海一缕缕狼狈地贴在额角,有时是故意挽起一点袖口,露出小臂上或新或旧的青紫痕迹——大多是弟弟林浩推搡或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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