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迟一班是下午5点半。
我心急火燎地找了一辆破烂的出租车,跟司机讨价还价,终于在两个钟头之后到了我家所在的镇子里。
没人接我,我自己回的家。
上一次回家是2005年年初,我从合肥的传销窝点刚刚跑回来,一晃眼,两年又过去了。
而我也从那时候的两手空空,变得小有身家了。
母亲接过我的行李,告诉我外婆没在这里,回敦寨去了。
她说她死也要死在敦寨,那个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土地,那里的井水甜、稻谷香,连风里面都有油菜花的香味。
我母亲有两个妹妹、一个小弟,她是大姐。
我外公死得早,破四旧那会儿就去了。
外婆并不太擅长料理家务,所以作为长女的母亲总是要劳累一些。
后来我两个姨相继嫁了人,小舅也长大成人,我母亲这才和父亲搬到了镇子上,做点小生意。
前些年小舅淘金发了财,搬到了市里。
外婆不肯走,就一个人在那个叫做敦寨的苗寨里住着。
她精神一向都好,而且有村子里的人帮忙照顾,倒是不用担心。
没成想这会儿居然病了,而且还是胃癌,这可是绝症。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母亲去了敦寨。
这里以前是烂泥路,不过2004年的时候通了车,我包了一辆面包车过去。
一路坎坷自不必说,过了大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敦寨。
还没进寨子,我就见到寨子中间那棵巨大的老槐树、鼓楼、晒谷场以及尽头的堂庙道场。
我提着一些礼品,跟着母亲往寨子里面走。
路是泥路,天气干燥灰尘生烟,不断有人跟我母亲打招呼,我母亲愁眉苦脸地回应着,心事重重。
我再一次见到了外婆,而那时她的生命已经进入最后的时刻。
聚在老宅里的有很多人,除了我小姨远在新疆克拉玛依外,大部分亲戚都回来了。
我见到了二姨、小舅以及好几个表兄妹,还有别的什么人。
外婆在背阳的卧室里躺卧着,我走进的时候,闻到一股霉味。
我心里一酸,外婆是个爱干净的人,但她毕竟也是老人了。
母亲说:妈,陆左过来看你了
发黄的被窝里面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头发是雪白的,皮肤如同上了年岁的松树皮,一脸黑黄色的老人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