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触到一片冰凉的枯涩,“你可知……我为你蓄发十年,从及腰青丝到坠地长绢,只盼你归来时……”
她突然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胸前的素白襦裙,血迹在衣料上晕开,像一朵早开的红梅。
叶枫想起父亲曾说,极度悲伤会耗尽人体的精元,致使须发骤白。
但眼前的景象远超生理范畴——那是灵魂被抽离时,肉体留下的绝望印记。
他冲上前想扶住摇摇欲坠的王妃,却被她眼中的死寂逼退:那是两潭冻住的深井,连一丝涟漪都不再有。
“叶先生说有异术?”
严菊花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叶枫腰间的枫叶佩上,“可通幽冥?”
她的指尖划过叶枫的袖口——那是二十一世纪的化纤布料,与周遭的绫罗绸缎格格不入,“你们袖口的针脚,说话时的用词……不似我朝人物。”
高寒惊得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博古架,一排宋瓷茶盏发出叮铃轻响。
严菊花的眼神太锐利,像看透了时光的褶皱,将他们这两个“闯入者”
的秘密剥得精光。
第三章:焚信祭魂的绝响严菊花走向紫檀木匣的脚步轻得像飘在空气中,银发在身后拖出一道苍白的尾迹。
她打开木匣的刹那,满室弥漫开陈旧宣纸与胭脂混合的气息——那是十五年的相思,凝结成三千页未寄出的家书。
“建隆二年春,王爷初囚汴梁,”
她捻起第一封信,指尖抚过“从善亲启”
四字,墨迹已晕染成淡褐色,“我写‘金陵菊圃新培绿菊,待君归共赏’,却不知他收到时,已是中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赵宋的信使,将我的信笺浸在水里,等墨色褪尽才肯投递!”
管家磕头如捣蒜:“王妃息怒,许是路途遥远,信笺受潮……受潮?”
严菊花抓起一叠信笺甩向管家,纸张如雪片纷飞,“这叠‘乾德三年夏’的信,每封都有火灼的痕迹!
是他们故意将信丢进火盆,再抢救出来!”
她突然笑了,笑得浑身发抖,“他们要我知道,南唐的王妃,连哭都要隔着火焰!”
叶枫看着那些边缘焦黑的信笺,仿佛看见李从善在汴梁驿馆中,对着残信落泪的模样。
历史课本上“南唐降臣”
的标签下,藏着多少未被记载的血泪?
“够了。”
严菊花抱起整匣家书,走向炭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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