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抬,镊子终于夹紧了目标,猛地向外一拔。
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一块沾着碎肉、边缘扭曲变形的金属碎片被丢进旁边污浊的搪瓷盘里,发出清脆又令人心悸的“叮当”
声。
顾不上擦汗,我迅速塞进止血棉,双手用力按压住士兵喷涌鲜血的伤口。
温热的液体立刻浸透手套,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下一个!”
我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
视线终于投向那副新来的担架。
担架上的人无声无息,像一具被抛弃的残破人偶。
一身被泥浆和暗沉血块彻底覆盖的敌军深灰色军官制服,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仰面躺着,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脸上糊满了凝固的深色血污和泥垢,像戴了一副诡异的面具。
唯有那头湿漉漉贴在额头的浅金色头发,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固执地透出一点异样的光泽。
我的目光落在他紧握的右手上。
那只手死死地攥着什么东西,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扭曲泛白。
不是武器。
借着昏暗的光,我辨认出那是一块金属怀表,表盖似乎被什么东西砸得凹陷下去,边缘沾满了泥浆和深褐色的血渍。
一个垂死的敌人军官,攥着一块破怀表?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旋即被更紧迫的生存本能取代。
他需要处理,立刻。
我示意旁边的护士接手我手下的伤员按压。
“把他抬到空位上,快!”
我命令道,同时迅速抓起一把新的剪刀,剪开他胸前被血浸透、硬邦邦的制服布料。
动作必须快,每一秒流逝的都是生命。
布料撕开的瞬间,我的心猛地一沉。
胸口的伤势比预想的更糟。
一枚尖锐的弹片深深嵌在左胸偏上的位置,伤口周围的皮肉被冲击力撕裂,翻卷着,像一张咧开的、狞笑的嘴。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出更多的血沫,带着细小的气泡,汩汩地涌出。
肺被穿透了。
这个念头像冰锥一样扎进脑海。
致命伤。
没时间犹豫。
我抓起最大号的止血钳,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混乱的神经稍微凝定了一瞬。
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感,我将钳口对准那不断涌出血沫的伤口深处探去。
必须夹住破裂的血管,否则他撑不过五分钟。
就在钳子尖端触碰到那湿滑黏腻组织的刹那——担架上那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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