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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并没有阻止他的靠近，反正横竖不过一死，我们也离不开巫山，索性直接不管了。

他每天都会来看我扎针，但他到底多久来的，其实我也不清楚，因为大多时候我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并不算长。

我有想过让老翁别治了，有延寿丹在体内，在它作用消失之前，能过几日是几日。

我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都会被他拿着拐杖打，我对痛感极为敏感，即便是轻轻一碰，也像要死一般。

丧话说多了并不好，导致的结果是有一天我真的醒不过来了，我知道老翁在叫我，可是身体沉甸甸的，怎么着也睁不开眼睛。

我听到一阵响，突然有很多人冲进来，然后听到了陆照的声音：

“清眠，你不要吓我，醒过来好不好，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醒过来......”

我这才知道，他其实一直住在巫山上。

我把老翁吓坏了，大半夜终于能睁眼的时候，看到他满是沟壑的脸上已经有了泪痕。

我被他喂了一大把药，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好不容易把他说累了，他才愿意起身离开。

可是我也不得休息，因为陆照来了，坐在我床边良久，用手背轻抚了我的脸庞，才缓缓开口：

“那根玉簪，并不是前几年的，我知道你孕吐不适，就让总管去买了来，只是当时没来得及送出手......”

当时确实来不及，术士说苏婉要再继续躺下去，很可能就会死在梦里，他们等不了那么久，于是给我下了催产药。

“阿玉，我每个晚上都在后悔，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像刚成婚那样无动于衷，但我做不到。”

“我怕见到你，又忍不住想来看你，收到老翁拜贴的时候，我害怕极了，我怕你对我失望，怕你走了不要我了，我想着我们往后还有那么多年，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可你原本就该走的呀，我对你那么不好，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在我身边？”

我头一回见到他哭，泪水从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滑落，平添了许多哀伤。

“我对不起你，所以我只要你好好地活下去。”

这是陆照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在和我诀别，但那时候，我并没有听懂其中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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