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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还能醒来。
更没想到睁开眼看到的,会是萧恒憔悴的脸。
他眼下青黑,龙袍皱巴巴的,显然守了很久。
“为什么......”
我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萧恒沉默地扶我起身,喂我喝水。
温水滋润了灼伤的喉咙,却浇不灭心中的疑惑。
“陛下为何救我?”
萧恒的手顿了顿:“朕还没折磨够你,怎会让你轻易死去?”
典型的嘴硬。
可我太虚弱,没力气与他争辩。
“三日后出发,朕亲自带你去北境。”
我震惊地看他:“陛下要离宫?”
萧恒冷笑,眼神却透着疲惫。
“怎么?怕朕看到你的卫将军,会忍不住杀了他?”
“放心,朕还没那么下作。”
他起身离开,却在门口停下。
“阿久,若那人真是卫渊,而他不认得你了......你会怎么办?”
我摸着空荡荡的胸口,那里本该有块玉佩。
“我会让他想起来。”
萧恒的背影僵了僵,最终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去。
三日后,一支商队悄悄离开京城。
我扮作小厮,跟在萧恒身后。
他易了容,却掩不住通身的贵气。
一路上,他对我格外照顾,仿佛回到了流亡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
向导指着远处。
“过了前面山头就是奴隶营。
最近确实有个中原人,武功不错,就是脑子不太清楚。”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
奴隶营比想象中更可怕。
恶臭弥漫,惨叫不绝。
穿过铁笼和刑架,我们最终停在一个单独的囚笼前。
“就是他。”
守卫踢了踢笼子,“哑巴一个,倒是挺能打。”
笼中人背对着我们,衣衫褴褛,长发脏污打结。
可那挺拔的肩背,我死都不会认错。
“阿......渊?”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人缓缓转身——
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右眼浑浊无光,左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可那双眼睛,那双我朝思暮想的眼睛......
空洞,茫然,没有一丝熟悉。
“阿渊,是我啊......”
我扑到笼前,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是阿久......”
没有反应。
萧恒在一旁冷笑:“看来你的卫将军,早就不记得——”
我突然哼起一首小调。
那是卫渊教我的第一首歌,边关将士思念故乡的民谣。
我唱得断断续续,嗓子还带着毒伤的嘶哑。
笼中人的身体突然僵住。
他慢慢抬头,完好的那只眼睛渐渐聚焦。
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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