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天，我转而监视母亲。

令我惊讶的是，她频繁与自己的表妹、我的表姨张倩见面。

张倩有个五岁的小儿子小磊。

在公园长椅上，我看到母亲拉着张倩的手，

低声商量着什么。

凑近后，我听清了她们的对话。

母亲正试图说服张倩将小磊过继给她。

张倩犹豫道：“表姐，我还是有些舍不得。

再说，您不是有个女儿吗？

她不是也在孝顺您们？

还有李国壮他哥的儿子不是已经答应过继了吗？”

母亲却意外的冷淡：“女儿始终是别人家的，

小杰和我又没有血缘关系，我担心他长大后不认我。

你家那个不一样，和我有血缘关系，对我会更好。”

“可是小磊毕竟是怀胎十月我辛苦生的......”

张倩的声音更加犹豫了。

“我给你二十万，你再考虑考虑。

那钱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我女儿每月打来的。

她还以为是给那条死狗治病呢！”

母亲的话让我全身发冷。

后面，母亲还在劝说“孩子以后能享清福”

，

“你家三个男娃娃以后娶媳妇花销大”

等等，

但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张倩离开后，母亲独自坐在长椅上发呆。

她掏出手机，翻看着相册。

我远远看见屏幕上是我的照片，

那是去年我寄给她的生日贺卡和礼物。

母亲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又忽然黯淡下来。

“女儿这么孝顺，每个月都按时打钱，

从不忘记我们的生日......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的话没说完，却陷入了沉思。

我看到母亲眼角有泪光闪动，

似乎在这一刻，她终于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一丝内疚。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

“银行卡入账30万元。”

这是母亲的内疚带来的收入。

我死死盯着手机上的数字，脑中飞速运转。

三十万，加上之前的钱，已经足够在本地买块地了。

我收起手机，拿出录音笔，检查今天录下的所有对话。

证据确凿，一个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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