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放肆。”

大理寺卿怒道，“谢氏，你真的疯了！”

“民女清醒得很。”

我直视着那块刻着正大光明四个字的匾额。

“大人，您敢断言，我朝二百年殉节，皆是女子自愿？”

大理寺卿支吾不言。

我步步紧逼：“那我便替被逼殉夫的女子讨个公道？可否？”

大理寺卿又将惊堂木拍下，他声嘶力竭：“将谢氏给我拿下！”

可赵之夏偏在此时端着明黄的圣旨走进大理寺。

他可真是会选择英雄救美的时机。

“陛下圣裁在此，谁敢造次。”

赵之夏的手掌扶住我的身侧，坚定有力，像是他从我将河中捞起那夜。

我却躲开了他，心中隐隐不悦。

原来他是去查了江南女户联名殉节的事，怪不得半个月不见踪影。

因是秘密调查，干脆罗织了几个罪名，假装关死牢中。

若不是在外面，我真想问问赵之夏和皇帝是如何想出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的。

皇帝决定废了殉节，原因是发现各个地方官员出现拿贞烈银中饱私囊的事。

损了官家利。

多少人命堆出来牌坊，到头来被推倒，也只需这一个缘由而已。

或许赵之夏也吹了耳边风。

或许他是好心。

但我现在看他，可是气不打一处来。

说到底还是不信我，害我为他忧心三月有余。

现在还能这般没脸没皮地笑。

我看着赵之夏漆墨的眼睛，想问他的话语却堵在喉间。

你究竟是为了报恩，还是真的在意我？

赵之夏，我还真是看不明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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