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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怔,婉拒道:“我是陛下亲封的圣女,佛祖有言,圣女不能嫁娶。”
但他还是不死心,解释说:“朕可以想办法,大不了金蝉脱壳,就像当初宋家小姐那样。”
“陛下!”
“请慎言...”
那一天,我第一次对他动了怒,将人关在了寒山寺外。
又过了几个月,就在皇帝动了第二次纳我为妃念头的时候,我果断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子夜,一人一马,背上我的画卷,逃离出寒山寺,出了京城。
一路上,我走走停停,看山画山,看水画水,剪了自己头发,穿起束胸,摇身一变换了身男装。
为了躲避追查,我甚至不惜药哑了喉咙,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当起了作画的老先生。
一晃五年过去了。
这五年里,我收了好几个弟子,他们都叫我“左手先生”
。
绘画是我一生的热爱,但对于教授徒弟,我却不敢将全部的功底传授,更不敢教他们画观音。
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乱世,身怀绝技却身份低微,就如同捧着块稀世珍宝张扬穿过闹市。
怀璧其罪。
空闲的时候,我断断续续听从外面回来的年轻人说,当今皇帝喜怒无常,经常对着观音像一个人发呆。
有一个小太监扰了他的安宁,他竟然将人直接乱棍打死。
我的心猛然一阵刺痛,不禁长叹一声,
“他终究还是变了。”
这几年里,皇帝一把火烧了寒山寺,却依然没有放弃寻找我。
他派出去的人跋山涉水,走街串巷,几乎好几次就与我擦肩而过。
甚至好几次有官差拿着我的画像,拦住我问道:“先生,可曾见过这个女人?”
我摇了摇头,嗓音沙哑,心中不禁感慨,这样的九殿下已与我心中的模样相差甚远,
陛下记得,可月莹却不敢再记得。
当年的寒山寺,现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想起当年的场景,我还是不由得自责了一声,
“无相方丈救了我,可他却因我而死。”
听到我说话,不远处一个小沙弥走来,
“阿弥陀佛,师傅命我在此等候施主已多时。”
“他是为救苍生而动了杀戒,这是他的因果,与施主无关。”
我心中默然。
拜别了寒山寺,几经辗转,我又阴差阳错地去到了扬州。
远远望去,那花船之上莺歌燕舞,近处柳絮飞扬,桃花漫天。
只是,曾经那个奋不顾身救人的倩影,早已不在。
我忽然心生感慨,这人世间兜兜转转,走走停停,其实有些人,一开始还不如不见。
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没有期待,就自然没有后来的失望。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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