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提醒他，“你忘了？当初是你说，我一个癞蛤蟆还想变成变成白天鹅，做什么美梦。

陈旭，现在这句话，我还给你。”

做了那么多次手术，陈旭的面容憔悴苍白，早就没了往日的引以为傲的优秀皮囊。

想来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好看。

不然也不会垂下眼睫，露出被一刀刺中的受伤表情。

“陈旭，你从前挑剔我不如别人，我现在也可以挑剔你不如别人，这很公平。”

“只是你弄错了一件事，爱不是比较，爱是不容比较。”

“或许，很早的时候，你爱过我，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一番话说完，陈旭在我面前再也不提感情的事。

他知道自己不配，也知道我不会回头。

没了经济支撑，陈旭熬不过病痛折磨，没几年就自杀去世了。

他下葬那天，我带着可可去看他，也算送他最后一面。

临走时，婆婆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

“天晴啊，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是真的老无所依了，你看看，能帮一点是一点。”

这些年，他们其实过得并不好，我走了之后，他们才意识到再也没有人能像我一样细心又耐心地照顾他们。

他们生病住院，也不敢花钱请护工。

哪怕花了钱，便宜的护工对他们也是非打即骂。

被生活折磨来折磨去，他们总算在对比下，怀念起从前的好日子。

可是凭什么呢？

当初我需要的时候他们不肯对我好，如今时过境迁，再来后悔又有什么意思？

牵着可可离开时，女儿软糯地问我，

“妈妈，真的见死不救吗？他们看起来好可怜。”

我蹲下身，摸摸她的头，

“可可，妈妈教你一件事，在同情别人之前，要先保护好自己。”

果然，那天之后，婆婆想尽办法地来我家碰瓷，甚至一度闹到女儿的学校里。

我报了警又搬了家，才算真正脱离他们的骚扰。

相信女儿经过这些事情，以后也能过得更好。

我们都会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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