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才刚过,那桃花树枝上都冒了新芽,搁在这颓了一个冬的山上,点点翠翠,藏也藏不住的春意。
木屋内,钱亦心正为一位老大娘把脉,她常年在这山中,按理说皮肤应该不算白皙,但她却皮肤莹润透白,五官且小巧精致。
她没有寻常姑娘的娇憨,眉宇之间反倒有一股英气,混着一身豪气。
她皱着眉,“肝气郁结之症,您老可有什么伤心事?”
“我那小儿子前不久病逝,唉,去年立秋之时人便不好,竟连冬天也没有挨过,”
说着便哭哭啼啼起来。
生老病死之事,钱亦心看得多了,已经难有波澜。
她只说道,“老人家切莫沉湎于此,”
又写好药方,“这药方一日三次,一定按时服用。”
钱亦心坚持不收诊金。
老大娘拿着药方,一再感谢,便下了山去。
“小徒弟,又免费给人看病呢?”
这说话的人走进了小木屋,正是钱亦心的师父,人称鬼手圣医吴二弦。
他身形瘦弱,皮肤稍白,样貌俊秀。
实在看不出是快到四十岁的人。
钱亦心瞧着他一身酒气,不用多想便知他又在那满花楼中春宵一度了。
这师父这寻花问柳的本事,好过医术。
她略微抬头,瞄了他一眼,轻哼一声。
“你这丫头不说话,可是又在腹议为师?”
吴二弦知道她骂人从不说出口。
“师父既然知道,又何必要问,”
钱亦心随手翻着一本医书,嘿,这糟老头不是找事么。
吴二弦啧一声,坐下,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想你刚来我这小木屋,不过三岁,那时候还是个只会啼哭的笨丫头,这不到十五年光景,竟然还敢顶撞师父?”
“若是师父能像个师父样子,亦心自然是不会顶撞的。”
钱亦心倒是听郑一剑师伯说过吴二弦的一些往事。
不过是学医的穷小子,爱上官宦人家的小姐,后来小姐家道中落,被人骗入满花楼。
穷小子自然是没有钱财替小姐赎身,只得拼了命赚钱,以求每晚能见上小姐一面。
再后来,小姐被他人看上,收了她做小妾。
从此二人再无交集,只是这师父,再也出不了这满花楼。
“唉,想来你也快走了,就不能跟为师说点好听的?”
“走?这话怎么说?”
钱亦心被他突然的一句话搅得有点懵。
吴二弦进屋半天了,小徒弟也没给他倒杯茶。
他只好自己倒了一杯,暖茶下肚,酒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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