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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在十年前就不铸剑了,流金石磨成了粉,谢几辰却没有醒,他等了十年,谢几辰始终没醒。
直到流金石的作用开始消退,谢几辰的手掌变冷,四肢渐渐僵硬,除了心跳什么也不剩的时候,他终于接受了这个结果,那块石头本就没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效。
谢几辰没醒,他醒了。
他安慰自己,这十年已经是赚了,谢几辰这样的人,若是活着根本不会老实待在谁身边十年。
他会四处招惹是非,会肆意与别人玩乐放纵。
……却也会笑会疼,会带着他的傲气,风流潇洒的活着。
最后好像还是亏了。
年轻时不该太早相遇,也不该太晚重逢。
谢几辰当初就是年轻过头,状元郎出京来昭西,没半点仕途不顺的苦闷,还乐得山水逍遥,寻花问柳,又太傲了,不眠不休花了三日来解他的晷影阵,爬上山来却只为折崖上一枝桃花。
三月烟雨里,少年人侧帽簪花,偷来松醪酒,合衣醉倒亭中,浑身的俗世烟火气,唯独那双眼收尽山河灵秀,他又毫不吝惜,糟蹋得尽剩一抹轻佻意。
惊才绝艳,月下风流。
折他的花,喝他的酒,还要在他的亭里题字,惹得四周都染上他的张狂论调。
莫望尘心无旁骛,独论剑道,却也只换得他一声哂笑。
何为道?
天地无边,上有山川日月,下有草木众生,横千古纵八荒,唯此心随意动,可望云霄观沧海,须弥乾坤入襟怀。
莫剑仙坐忘轻尘,在哂道亭悟了山风水意,解道入世,而世上再无谢几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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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严戈带着岑予月从冰室回来,莫望尘在亭中打坐,是他习惯的那个位置,却没有闭眼,一直看着他们过来,似乎是有话说。
严戈规矩行礼:“莫前辈。”
好不容易逮到他,岑予月连忙把事情都交代了:“楼主让我将赵霜寒的剑交给你。”
莫望尘点点头,岑予月又问:“你是怎么找到我师兄的?”
当初岑予月和孟棠时翻遍汴京都没有找到谢几辰,而且替换他的尸体身形面貌都与他极为相似,若不是岑予月在,旁人根本看不出端倪,做这件事的人手段非常高明。
岑予月陡然惊醒:“萧致远是你的人?”
莫望尘摇摇头:“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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