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铁皮屋顶上,像有千万个小人穿着木屐在头顶奔跑。 林晓梦是被后脑勺钻心的疼痛惊醒的。 她艰难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房梁,黑黢黢的木头上结着蛛网,一只蜘蛛正慢悠悠地垂下来。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去摸后脑,指尖立刻沾上黏腻的液体。 借着从破旧窗棂透进来的天光,她看清那是暗红色的血迹,己经有些凝固了。 “哥、哥……她、她动……”一个细若蚊呐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林晓梦这才注意到,在掉漆的松木衣柜旁,蜷缩着两个瘦小的身影。 大点的男孩约莫七八岁,瘦得颧骨突出,肋骨在打满补丁的蓝布汗衫下清晰可见。 他死死搂着怀里的小女孩,那孩子看起来只有西五岁,枯黄的头发像秋后的稻草,两个孩子的眼睛里盛满惊恐,仿佛看见了什么吃人的怪物。 “诈、诈尸啦!” 男孩突然尖叫,抓起地上的搪瓷碗就砸过来。 铝制碗沿擦过林晓梦的额角,当啷啷滚到墙角,在泥地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那碗里原本盛着的半碗稀粥全洒在了土炕边缘。 林晓梦的大脑突然一阵刺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晚她还在2023年的“夜未央”酒吧,陪失恋的闺蜜苏雯喝酒到凌晨三点。 调酒师阿Ken新研制的“穿越时空”鸡尾酒在霓虹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苏雯哭花了眼线,举着酒杯说:“要是能穿越到没有渣男的年代该多好……大娃别怕。” 破布帘子被掀开,一位佝偻老妇人拄着树枝做的拐杖挪进来。 老人灰白的头发用木簪草草挽着,发髻松散得随时要散开似的,补丁摞补丁的藏青色大襟衫洗得发白。 “周奶奶看看……”话到一半突然噎住,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抓住门框才没跌坐在地。 林晓梦低头看自己——肥胖的身体裹在洗得发白的的确良碎花衬衫里,胳膊上的肥肉从绷紧的袖口挤出来,像两团发酵过度的面团。 衬衫第三颗扣子己经崩开,露出里面发黄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