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指着床头,"那是不是你的帕子?
"他转头。
褪色的蓝布帕子半搭在枕头边,原本绣着的并蒂莲被撕去半朵,露出底下用血线补的一行小字:"阴火焚班日,血誓索命时"。
裴九郎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想起戏谱上那幅被阴火包围的戏楼图,想起王麻子袖中半朵焦黑的牡丹,想起崔莺莺消散前眼角那滴血泪——所有碎片突然串成一条线。
"是当年的幸存者。
"他捏紧帕子,指节泛白,"九幕戏班灭门那晚,有人活下来了。
"沈云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帕子上的血线:"所以王麻子......""他是棋子。
"裴九郎将铜钱和帕子收进怀里,"有人在借他的手找戏谱。
"夜风突然灌进窗棂,吹得戏谱哗啦作响。
裴九郎望着封皮上"阴阳"二字,忽觉有股凉意顺着后颈爬上来——戏谱最末页不知何时多了行新字,墨迹未干,写着"大轴将启,入局者死"。
玉蝉在他掌心发烫,那只蝉形的光突然展开翅膀,在空气中划出道银线,最终停在戏谱"生阶·成"的位置。
裴九郎望着那道光,喉结动了动。
"云儿。
"他转身握住少女的手,"今晚你去张婶家睡。
""不!
"沈云立刻摇头,"我要和你一起......""听话。
"他放软声音,"我得去查查这戏场的门道,你在我身边,我分心。
"沈云咬着嘴唇看他,眼底翻涌着担忧与倔强。
最终她松开手,从怀里摸出个铜铃塞给他:"遇到危险就摇这个,我跑得比狗快。
"裴九郎接过铜铃,指尖触到铃身刻着的"平安"二字——是去年他用半块炊饼换铜匠刻的。
他望着少女跑远的背影,首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这才转身关上门。
月光落在戏谱上,泛着冷冽的光。
裴九郎解开领口的玉蝉,将它按在戏谱上。
蝉形的光突然暴涨,照亮了整个房间。
他望着戏谱上逐渐浮现的戏场入口,耳边响起老戏骨的声音:"下一幕戏目,《血誓》。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
裴九郎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在戏谱上。
指尖触到纸页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一次,他要自己揭开所有秘密。
玉蝉的光裹住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划出道银线。
戏谱上的字迹突然全部扭曲,最后定格成一行血字:"入局者,可还悔?
"裴九郎望着逐渐模糊的房间,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
他想起十岁那年跪在焦土上,望着戏班残骸发誓要查明真相;想起昨夜在戏场里,崔莺莺消散前说的"因果循环,终有报"。
"悔?
"他轻声说,"我等这幕戏,也等了好些年了。
"话音未落,黑暗将他完全吞噬。
戏谱在桌上自动合拢,封皮上"阴阳"二字泛着幽蓝的光,像双始终注视着的眼睛。
戏谱的幽光裹住裴九郎的刹那,他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滑进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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