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铁城的黎明总是从齿轮的咬合声中开始。 林夜在第五街区的机械铺二楼醒来,头顶的铁皮天花板随着蒸汽管道的震颤嗡嗡作响。 窗外,巨型齿轮钟楼的阴影斜斜地切过贫民窟的屋顶,将整个暗巷区笼罩在金属的冷光里。 他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黄铜护目镜,镜片上还留着昨晚修理蒸汽阀门时沾上的机油。 "夜仔! 炉子要灭了! "兄长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混着金属工具碰撞的脆响。 林夜抓起床脚的工作服,布料上散发着熟悉的机油和焊锡味道——这是父亲生前常穿的那件,肘部补丁下还能摸到被蒸汽烫出的硬痂。 厨房里的景象十年如一日。 林昼站在吱呀作响的蒸汽炉前,机械左臂的传动轴有节奏地转动着,控制着火候。 锅里的合成蛋白块咕嘟冒泡,散发出类似肉类的香气——这是用第七街区工厂的废料加工而成的,每周三由市政蒸汽卡车统一配给。 "今天有三个义肢要修。 "林昼用机械手指敲了敲贴在冰箱上的订单单子,"还有个辉光区来的加急件,说是老爷的怀表停了。 "林夜含着一口合成咖啡点点头。 这种用废弃辉光石渣滓过滤的饮品带着金属的涩味,却是锈铁城平民唯一负担得起的提神剂。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老照片:父母站在实验室门口,身后是巨大的蒸汽反应堆。 照片一角标注的日期是"新历17年",那时锈铁城的天空还没有被永久的硫磺云笼罩。 ---机械铺的门铃是用报废的蒸汽阀改装的,每当有客人推门,就会发出类似轮船汽笛的声响。 上午第一个顾客是老约翰,这个失去右腿的矿工每周都来给义肢做保养。 "小林师傅,这关节又卡死了。 "老约翰把机械腿搁在工作台上,铜制膝盖处渗出可疑的蓝色液体。 林夜戴上放大镜,小心地拆开外壳。 义肢内部精密的齿轮组上沾满了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