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茅草屋檐滴落,在泥地上凿出一排整齐的小坑。 江彩萍蹲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往火塘里添柴。 潮湿的柴火冒着青烟,呛得她首流眼泪。 "萍啊,别费那柴火了。 "父亲江大山拖着那条残疾的右腿挪进厨房,手里提着半袋红薯,"就煮这个吧,你妈去李婶家借米还没回来。 "十六岁的江彩萍用袖口擦了擦脸,接过红薯时注意到父亲手上新增的裂口。 "爸,你又在后山砍柴了? 医生说你的腿不能使力...""没事,死不了。 "江大山摆摆手,从墙角的破铁罐里摸出半截烟头点上,"小虎呢? ""去溪边摸鱼了。 "江彩萍麻利地削着红薯皮,刀锋在指间翻飞,"他说要给您补补。 "厨房门口传来"啊啊"的声音,江彩萍的母亲王秀兰挎着个空篮子回来了,比划着李婶家也没余粮的手势。 江彩萍冲母亲笑笑,把最后一点猪油抹在锅底。 红薯下锅时发出"滋啦"一声响,这竟是一天中最悦耳的声音。 正当一家三口围着灶台分食那锅清水煮红薯时,院外传来汽车喇叭声。 江彩萍跑到门口,看见一辆白色小轿车停在泥泞的村道上,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高跟鞋踏在了泥水里。 "哎哟我的鞋! "穿着时髦的江玉凤皱眉跳脚,"彩萍,快拿块布来! "江彩萍愣了两秒才认出这是出了大学门就嫁到了县城的堂姐。 两年没见过了,她慌忙扯下晾衣绳上还算干净的围裙,蹲下去给堂姐擦鞋。 江玉凤身上飘来一股香水味,混合着皮革和烟草的气息,与山村里的柴火味截然不同。 "大伯,您这腿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江玉凤跨进门槛,目光在昏暗的厨房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