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总是来得又急又狠。 曲赋蜷缩在城南破庙的角落里,把身上那件千疮百孔的棉袄又裹紧了些。 这件棉袄是他从一个冻死的乞丐身上扒下来的,己经跟了他两个冬天,补丁摞补丁,早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滚开! 这是老子的地盘! "一个粗壮的身影挡住了庙门口微弱的光线。 曲赋连眼皮都没抬,右手己经摸到了身旁那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棍。 这根棍子是他去年从一个醉汉手里抢来的,上面还刻着几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我说最后一遍,滚。” 曲赋的声音不大,却让门口的大汉迟疑了一下。 大汉最终还是走了进来,靴子踩在干草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听说你小子昨天在醉仙楼后厨偷了半只烧鸡?” 曲赋这才抬起头,露出一张脏兮兮却轮廓分明的脸。 他今年十六岁,却己经比大多数成年男子都要高大,破棉袄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轮廓。 “是我吃的,怎样?” 曲赋慢慢站起身,手中的枣木棍轻轻敲打着掌心。 他比那大汉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大汉咽了口唾沫,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 “把剩下的交出来,不然——”话音未落,曲赋的棍子己经狠狠抽在大汉手腕上。 短刀当啷一声落地,大汉惨叫一声,曲赋紧接着一记头槌撞在他鼻梁上。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大汉踉跄后退,撞在庙门上。 “烧鸡我昨天就吃完了。” 曲赋一脚把短刀踢到角落里,“现在滚,还能留着牙齿吃饭。” 大汉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仓皇逃出破庙。 曲赋重新坐回角落,从怀里摸出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馍馍,慢慢啃了起来。 这样的争斗对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在京城街头长大的十年里,他早己记不清打过多少架,受过多少伤。 每一次争斗都是为了活下去:一口吃的,一个避风的地方,或者仅仅是为了不被欺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