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澜起其实早就醒了,但他没有立刻“醒来”。他接受过抗麻醉药物训练,低剂量的麻醉对他不起作用,高剂量的他也比普通人更有耐药性,但不能让人发现这一点,所以继续装昏迷。 其实装与不装区别不大,他的手脚被禁锢,眼睛被蒙着,对方很小心,就是以防他中途醒来,他只能通过听觉、嗅觉和体感,知道自己刚从一架小型飞行器上下来。 在这个战后重建的新纪元,飞行器是昂贵的稀缺资源,竟然用在他身上,这证明两件事,第一,目的地距离九安不近,第二,这帮人很有钱。 这个热度一度闯进全球前百名的实况节目,显然敛财无数。 陆澜起被转移到了建筑内,通过鼻腔滤入的空气夹杂着一股湿冷发霉的味道,每一次吸入,都仿佛鼻粘膜上附着了一层看不见的有毒霉菌,麻醉醒来后的眩晕一扫而空,大脑都冷精神了。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但陆澜起忍不住想深呼吸,因为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环境,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南方? 从出生至今,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九安,那里的空气总是干燥的。北方也不是不会发霉,只是那场毁灭性的战争过后,在长达二十多年的核冬天里,霉菌生长所需要的一些必要条件,比如湿度、温度、营养等等,都十分微薄,假如霉菌能够生长,那么很多植物也能生长,也就不会饿死那么多人了。 近些年全球气温回升了不少,九安的白天能达到十度以上,而这里更暖和,他迫不及待想亲眼看一看自然生长的霉菌,在那之前,他只在实验室里见过。 几经辗转,他被放下了,手脚的束缚也都解开了。 周围还有不少人,呼吸声有的轻浅、有的粗重。 如果这次和之前的三期一样,那么应该是十二个人,有男有女,都是五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在黑暗中静默许久,有人陆续醒了,陆澜起也装作缓慢苏醒的样子,摸索着摘掉了眼罩。 室内光线昏暗,他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果然,跟之前的开场类似,一个神秘的房间,一块悬浮的显示屏,十二个人,他手腕上有一个环形金属装置,带一块小屏幕,造型像公元纪元的电子手表。 十二个人接连醒来,他们面面相觑,纷纷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