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的小兄弟,还要读书考学呢。”
被唤作三叔公的老者坐在上首,露出洗得发白的裤腿,破洞的千层底布鞋。
在他身边,依偎着一个留着鼻涕,目光呆滞的垂髫小儿。
三叔公慈爱打量着身边的孙儿,似乎想到了他考中状元的景象。
浑浊的双眼,霎时泛出热烈的光芒,激动道:“去取族谱来。”
荀氏众人顿时喜气洋洋,待族谱拿来,三叔公拿了笔,在族谱上划了几笔。
张氏忙拿了族谱,她不识字,脸上还是浮起了得色。
不屑瞥了眼蔫头耷脑的荀舫,张氏得意更甚了,将族谱交给儿子荀柏:“你且好生收着。”
荀大福的长子荀柏年过四十,他今年已经当了祖父,还只跟在荀大福身边打下手。
他拿着族谱,与张氏一样,对着荀舫笑得一脸张狂。
三叔公端着架子,语重心长对荀舫道:“你既非大福亲生,荀氏养了你这些年,已经仁至义尽。
离开荀家以后,你们夫妻踏实做人,好生过日子。”
“温氏的父亲温举人虽已辞世,到底是要敬着读书人。
温氏的嫁妆,且由她带走。”
三叔公再对着厅堂中众人吩咐过,拉着孙儿起身离去。
温屿正在想嫁妆之事,突然“咚”
地一声响。
她循声看去,荀舫喘着粗气,趴在了三叔公的脚后跟。
三叔公似乎被惊吓到,回头恼怒地道:“你作甚?”
荀舫脖颈上的青筋都快崩开,看得出很是用力,伸手扯住了三叔公的裤腿:“老.....咳咳咳!”
荀舫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随着他的抖动,三叔公的裤腰带断裂,裤子掉了下来,钱袋“咚”
地砸在地上。
温屿看着钱袋,无需多想也能一清二楚。
听声音,钱袋里面当装满了钱。
连条结实的裤子都买不起,三叔公收了张氏他们不少好处。
虽有外袍挡着,厅中妇人依然惊呼躲避。
三叔公老脸涨红,手忙脚乱提上裤子,抓起钱袋塞到怀里,一脚踢开荀舫,骂道:“混账东西!”
荀舫止住咳嗽,神色狰狞,哑着嗓子咆哮:“穷酸老狗,得了不义之财,回去买根结实的裤腰带,就别做春秋大梦了。
就你那孙儿的蠢样,比你那裤腰带还无用,还敢妄想读书考学,就是猪考中状元,也轮不到你家!”
三叔公气得直哆嗦,见荀舫眼睛赤红,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他撕碎。
他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搂着裤腰带与孙儿飞快离去。
张氏嫌弃地朝三叔公背影淬了口,瞥着荀舫轻蔑地道:“野种就是没规矩。
识相的话,自己滚出去,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扭着身子走了出去。
荀柏对仆从吩咐了几句,绕过荀舫,意味深长朝温屿看了眼,扬长而去。
其他一众人随即呼啦啦离开,留下盯着他们的仆从。
厅堂内终于安静下来,荀舫垂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温屿顾不上他,回屋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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