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微微睁开眼睛，眼神涣散了一会儿，终于聚焦在我脸上。

我握住他冰冷的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铭挤出一个微笑：“因为...我欠你的...”

他艰难地喘息着，胸口微弱地起伏：“对不起...我辜负了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眼泪从他眼角滑落，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握紧我的手：“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能见到你...我已经...满足了...”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开始变得不规律，医护人员迅速冲进来，但秦铭摇了摇头，示意他们退下。

“让我...再看看她...”

他虚弱地说。

医生犹豫片刻，退到一旁。

“我知道...我不值得你的眼泪...”

秦铭看着我，眼中含着悔恨的泪水，“但请答应我...好好生活...”

秦铭露出释然的微笑，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谢谢你...能让我...最后见你一面...”

他的手突然松开，垂落在床边。

心电监护仪发出长长的警报声，那条绿线变成了一条平直的线。

医生上前确认，轻声说道：“他走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不是悲痛，不是解脱，或许是一种复杂的平静。

林鹿在病房外等我，看到我出来，默默地拥抱了我。

“结束了。”

我轻声说。

我们走出医院，天空正下着小雨。

那天晚上，我站在民宿的阳台上，望着无边的海洋和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星星。

生活有时就像这海洋，有风平浪静的时候，也有惊涛骇浪的时刻。

但无论如何，潮起潮落，生命总会继续前行。

秦铭用他的生命偿还了欠我的债。

而我，将带着这段经历，继续我的旅程。

不是为了忘记，而是为了铭记；不是为了原谅，而是为了释怀。

明天，太阳依然会从海平面升起，带来新的一天。

而我，会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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