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连着的暗室里,砖顶漏下来丝丝缕缕的微弱光线,地上,躺满了被药晕的瘦弱儿童,只有一个年仅八岁的小道童依然站着。 陆时扬扛着满满的水缸利落跳入枯井,打开机关,走进暗室,轻轻放下水缸。 整个过程竟没溢出半滴水。 扫了眼墙边挂着的干粮,陆时扬满意地说道: “都准备就绪,小师妹,接下来交给你啦,记住! 带大家保持安静,在这里呆满21天! 第22天才可以出来。” “前21天,无论谁醒了,无论听到外面的人拿了什么、砸了什么、说了什么,你们都绝对不要轻举妄动。 这平安符人手一份,醒了就给大家发,大家都会没事的。” 话没说完,陆时扬就被小师妹死死抱住,浅蓝夹红白的百衲衣被小师妹的眼泪和鼻涕泡沾湿。 陆时扬微微退后,“啧” 了一声。 小师妹压抑着声量,只顾着埋头痛哭。 撕心裂肺的声音抑在喉咙: “三年没见,师兄才回来几天?我们没事了,那师兄你呢,你又要去哪里——” “我啊,哈!” 陆时扬哈哈一笑,略显嫌弃地推开小师妹瘦削的肩膀,道:“我可就轻松了,但接下来一百年,师门都要辛苦你咯。” 小师妹吸了吸红透的鼻子,含泪的眼眸倔强地盯着他。 陆时扬无奈地半蹲下去,抬手摸了摸小师妹的脑袋,轻声道: “很对不起,是师兄不好,让你才8岁就要独自承受这些……但师兄知道,你可以的。” 抗战多年,全国各地十室九空,道观附近的村落也只余下老弱病残,却仍不能免祸。 不仅因为敌军会趁机洗劫,为所欲为,还因为有奸细带路,告知这里的道观有传承千年的经书与法物! 如果陆时扬不回来,那敌军突然攻入,村里仅存的老弱村民来不及藏入地道暗室,会被轻易抓住、杀掉。 道观与山下房屋都被搜刮一空、随意烧毁。 而留守师门的小师妹,见护不住宫观与经书,便死守着师门法物,藏起来不让敌军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