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暮色渐沉。 官道寂寥,枯败的柳絮卷着尘土,在风中打着灰色的旋涡,拂过光秃的枝条,更添几分萧瑟。 兰陵城外的官道旁,孤零零地立着一间小酒馆,门前一杆褪了色的“酒” 字旗,在暮春傍晚的冷风中无力地摇曳。 酒馆的大堂里,横七竖八地坐着二十多条壮汉。 他们个个肌肉虬结,满面横肉,眼神中透着一股亡命之徒的凶悍。 桌上堆满了大块的酱骨头和喝空了的酒坛,角落里,几个沉甸甸的木箱半开着,金银珠宝的光芒在昏暗的烛火下若隐若现,刺得人眼睛生疼。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烈酒的辛辣、酱骨头的油腻,以及一群亡命之徒久未沐浴的汗臭,与金银的冰冷气息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贪婪味道。 “大哥! 这次干完这票,咱们黑风寨的家底,怕是比兰陵城里的府库还要殷实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一边大口啃着骨头,一边含糊不清地对首座上的人说道。 首座上,是一个身材更为魁梧的独眼巨汉。 他的左眼上罩着一个黑色的眼罩,仅剩的右眼中,闪烁着狡诈而残忍的光芒。 他便是这伙人的头领,江湖人称“独眼龙” 的悍匪头子。 “那是自然!” 独眼龙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粗野地用袖子抹了抹嘴,发出一阵震耳的狂笑,“弟兄们,咱们黑风寨在这兰陵地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次,更是劫了官府给那狗官送的寿礼! 等风头过去,咱们就金盆洗手,拿着这些咱们用命换来的钱财,去江南买上几座大宅子,娶他十个八个美婆娘,下半辈子,就好好享受人生!” “大哥说得是!” “哈哈哈! 金盆洗手! 享受人生!” “到时候,我也要娶个像上次那富商女儿一样水灵的婆娘!” 一众匪徒爆发出更加粗俗而狂妄的笑声,他们举起酒杯,肆无忌惮地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他们手中的每一锭金元,都沾满了无辜者的血泪;他们口中的每一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