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光影透过落地窗,在孤零零的花盆架上摇曳,带着聒噪烦闷的蝉鸣,一并吵醒熟睡的君子兰。 叶片无风自动。 伴随着嘀嗒嘀嗒的声响,瓷白色的花盆里,有一抹绿色欢快地摇晃,霎时间,叶片像是人的腰身舒展开来。 屋里静的只剩下屋外若有似无的蝉鸣,最后一滴水渗进泥土,原本翠绿的叶片上,忽然多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人纤长瓷白的手掌扶着叶片,睡眼惺忪,略一用力,轻飘飘踩在浅灰色的地板之上。 他身上穿着层层叠叠的衣袍,浅绿色的罩袍上是绛红色的花纹,红绿搭配,更衬得他模样俊美无俦。 他半眯着眼睛,似乎是刚从沉睡里苏醒,鼻尖微动,像是嗅到什么味道,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瞬息之间,他已经站在试衣镜前,身子微微前倾,认真注视着镜中的模样。 攥起来的指尖刺到掌心,察觉到疼痛,镜子里那人才如梦初醒,轻轻嗷了一声。 开了灵智的第323年,他——沈君澜,终于从一株吸收了天地灵气的小君子兰,修出来人形。 前315年,他还在不周山潜心修炼,只是此不周山非彼不周山,借了不周山的名号,却没有借到浩瀚的灵力,山里除了他,再没有别的开了灵智之物。 他能听懂山川草木花鸟鱼虫交流,可他们都有死亡的那一天,日月轮回,他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伙伴。 孤独,是无边无际的孤独。 自开了灵智以来,沈君澜可谓是饱经风霜,山里吃又吃不饱,饿又饿不死,风霜雨雪、雷电交加,灵力稀薄,他只能勉强苟活。 一直到开灵智的第三百年,一年一次,他被雷整整劈了十五次,沈君澜欲哭无泪,他脑袋实在是愚钝,渡雷劫这种事都要十五年才能悟出来。 第十五次,雷噼里啪啦的一茬接一茬,不像是渡雷劫,倒像是要他的命。 天空乍亮一次,雷就要落在他身上一次,沈君澜奄奄一息,只能勉强把所有叶片挡在脑袋上,东躲西藏。 雷越来越密集,顷刻间叶片就被劈的七零八落,他疼地直吸气,总觉得要交代在雷电之下。 沈君澜憋着一口气,用仅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