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路灯又坏了,林小满踩着满地碎玻璃,把冻僵的手往破洞牛仔裤兜里缩了缩。 寒风卷着下水道的腥臭味灌进喉咙,他数着墙上斑驳的涂鸦,在第三个拐角处停住 —— 墙角蜷缩的流浪猫还在,灰扑扑的毛沾着油渍,右眼肿得只剩条缝。 “别怕。” 林小满从怀里掏出半个冷馒头,塑料袋摩擦声惊得小猫炸毛。 他蹲下身时,膝盖传来尖锐的刺痛,那是三天前被黄毛混混踹的。 猫终于试探着凑过来,粉色的舌头扫过他指节上结痂的伤口。 二楼的窗户突然被推开,啤酒瓶砸在离他半米远的地上。 “穷鬼! 滚!” 醉醺醺的咒骂声里夹杂着女人的浪笑。 林小满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他知道楼上住着拆迁队的人,上个月刚把巷尾王奶奶的老房子拆了。 巷子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叮当声,林小满顺着声音拐进堆满纸箱的弄堂。 破旧卷帘门半开着,昏黄灯光漏出来,照见锈迹斑斑的 “拳盛俱乐部” 铁牌。 他记得八岁那年,爸爸就是在这里被抬出来的,白大褂上的血渍在记忆里怎么都洗不干净。 “又来偷看?” 沙哑的声音吓得林小满后退半步。 戴墨镜的老头倚在门框上,黑色运动服沾着汗渍,手里拎着袋速冻水饺。 林小满认得他,是俱乐部以前的教练陈老,听说瞎了一只眼,脾气比巷子口的流浪狗还凶。 “我、我就看看。” 林小满转身要跑,却被陈老一把揪住后领。 老人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汗水混着膏药,还有淡淡的铁锈味。 “小子,你爸当年挨打时,拳头比你硬多了。” 陈老松开手,把饺子塞进他怀里,“煮了给猫吃,明晚八点,带副拳套来。” 卷帘门重重落下,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 林小满盯着怀里的饺子,突然想起爸爸总说拳击是男人的浪漫。 那年他被抬上救护车时,嘴角还挂着笑,说自己离拳王腰带只差最后一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