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闪烁的光标,额角突突跳动。 那句话己经删改七遍,依然不满意。 窗外都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渗入,为黑暗的房间涂抹上病态的色彩。 三点了。 又一个无眠之夜。 他猛地合上笔记本,屏幕熄灭的瞬间映出一张憔悴的脸—凌乱的刘海下是两道拧紧的眉,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三十西岁,却像是被时间狠狠碾压过。 “该死。 “俞天青揉着太阳穴,药瓶在抽屉里发出诱人的声响。 但他知道那些白色小药片己经不起作用—过去三个月,他的身体对安眠药产生了可耻的抗药性。 次日的诊室里,医生翻着他的病历,眉头越皱越紧。 “俞先生,你的情况己经不是药物能解决的。 “医生推了推眼镜,“压力、焦虑、失眠,这些都在恶性循环。 我建议你彻底换个环境。” “我下个月有截稿期。 “俞天青干巴巴地说。 “如果继续这样,你可能连完整句子都写不出来。 “医生语气严厉,“你的大脑需要真正的休息,而不是靠药物维持的虚假睡眠。” 离开诊所时,俞天青鬼使神差地拐进了隔壁旅行社。 橱窗里一张田园风光的海报吸引了他—碧绿的稻田,蜿蜒的石板路,远处是黛青的山峦。 “青禾镇? “他指着海报问。 “哦,那是离市区两小时车程的小镇,最近很受都市人欢迎。 “店员热情介绍,“安静、空气好,有不少艺术家在那里长住找灵感。” 三天后,俞天青的黑色SUV碾过青禾镇的石板路。 摇下车窗,春风裹挟着槐花香扑面而来,没有尾气,没有喧嚣,只有远处教堂钟声在空气中悠悠震荡。 就是这里了。 镇边的独栋小屋比照片上更理想—红砖墙爬满常春藤,门前一棵老梨树正开着雪白的花。 最重要的是,方圆百米内没有邻居,除了?“隔壁那栋住人吗? “俞天青问中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