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云低垂,暮色如同被绞碎的凝血,顺着青石巷的缝隙缓缓流淌。 丽兹蜷在灶台前,枯枝在炉膛中发出不甘的爆裂声,火星溅在他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上,转瞬熄灭。 锅里的野菜粥冒着浑浊的气泡,稀得能照见人影,蒸腾的热气裹着潮湿的霉味,在熏黑的茅草屋顶下盘旋。 “吱呀 ——”腐朽的木门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刺骨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冰碴灌进屋内。 丽兹抬头的瞬间,呼吸几乎停滞 —— 妹妹小芸僵立在门口,发梢凝结的冰晶折射着幽蓝月光,睫毛上垂落的雪粒簌簌坠地,在她脚边汇成一小片惨白。 “哥,今天山里的雪下得好大……” 小芸的声音像是被冻僵的枯枝,每说一个字都在颤抖。 她怀里的湿柴滴滴答答淌着冰水,在泥土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丽兹慌忙起身,粗粝的手掌触到妹妹冰凉的脸颊时,心猛地抽紧。 他将盛着薄粥的陶碗塞进小芸怀中,却见热气氤氲间,妹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顺着她惊恐的目光望去,铜盆里倒映出自己脖颈处蜿蜒的绯色纹路,如同被活剥的蛇皮,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指尖抚过那凸起的纹路,触感像结痂的伤口,却没有丝毫痛感。 丽兹踉跄着扶住墙,喉间泛起铁锈味:“这…… 这不可能……” 他分明记得清晨打水时,镜中的脖颈还光洁如常。 小芸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哥,去找刘大夫!” 少女眼中浮起水雾,倒映着窗外呼啸的风雪,“上次张婶家的狗长了怪疮,也是一夜之间……别声张。” 丽兹捂住妹妹的嘴,掌心传来温热的湿润。 他望着屋外翻涌的雪幕,想起今早路过祠堂时,供桌上的香灰无风自动,在神像脚下聚成个扭曲的 “祸” 字。 寒意顺着尾椎骨爬上来,他扯下布条缠住脖颈:“等天亮,我去镇上……”子夜的梆子声穿透雪幕,丽兹躺在床上数着自己沉重的心跳。 月光透过破窗的竹篾,在他脖颈处的绯纹上流淌,纹路突然开始蠕动,像活过来的红蜈蚣。 他猛地坐起,却听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