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惊秋而言,征和五年是她永远的噩梦。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那白玦仙人的轻纱仿佛还在面上拂过,虚无缥缈却又声声入耳的轻叹犹如紧箍咒一般笼罩着她:“天赋异能,介他人因果,泄露天机,家破人亡。” 漫长的悲痛像古书上记载的蛊虫盘赤在林惊秋的心头,日夜以她的血肉为食,钻心剜骨的痛总让她无法安睡,甚至白日里诵经时也常常意识涣散。 征和十年,是夜。 狂风吹得寺庙外的树林沙沙作响,没关紧的门窗吱呀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草地的腥味。 山雨欲风来,要下雨了。 林惊秋跪在大殿冰冷的地板上,寒意透过膝盖处单薄的布料渗入骨髓。 不远处有专供跪拜的蒲垫,但从踏进这座寺庙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被教会了,无论何时,她只能跪地板上,蒲垫是给虔诚许愿的人用的。 而她,林惊秋,一个克死生母与嫡亲弟弟的不祥人永远不配用蒲垫。 “那是谁呀,怎么这么晚还被罚跪?” 新入寺庙的小尼姑小心跟在惠能身后,疑惑地问道。 “离她远点,她可是不祥人,连生母和弟弟都被她克死了。” 惠能生怕林惊秋听不到一般,说的格外大声,刻薄的声线听着有些刺耳。 小尼姑有些害怕的看向林惊秋,不自觉后退半步。 哐当一声。 一桶水摔在林惊秋面前,摇晃西溅的水泼湿了她的大半衣袍。 “住持交代,把整个大殿的地板擦洗干净才能休息。” 惠能有些嫌弃又鄙夷地说道。 住持竟然把监督林惊秋的活交给了她,真晦气! 林惊秋像是没事人一般,挽起衣袖便开始打湿麻布擦拭起了地面。 “你是哑巴吗?” 见林惊秋不回应自己,惠能顿时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生气地踹了水桶一脚。 水桶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水因为晃动再次溅出桶外,首接泼在了跪在一旁的林惊秋身上。 她侧脸抬头看向惠能,没有太多情绪。 但面纱上那双眼眸里的神色却让惠能感到一丝凉意,身体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