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混着细雨,林溪盯着脚边溅起的泥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天前她还在现代医院值夜班,再睁眼就成了这具浑身是伤的躯体——罪臣之妻,云家刚过门三个月的新妇。 “臭娘们磨磨蹭蹭作甚!” 皮鞭抽在树干上炸响,押解官王九的酒糟鼻几乎怼到她鼻尖,“你男人是砍头的死罪,老子肯让你们全家留条命流放 already 是天恩,再敢拖后腿,老子今晚就把你扔去喂山豹!” 马车里传来压抑的咳嗽,林溪抬头看见婆母云夫人正用帕子捂着嘴,指缝间透出的猩红刺得她眼眶发紧。 十五岁的小叔子云砚缩在角落,怀里抱着个硬邦邦的麦饼,指甲缝里还卡着昨天扒树皮时的碎屑。 “官爷息怒。” 她屈膝福了福,刻意放软声音,“妾身只是想帮婆母换块干净布巾。 您看这天寒地冻的,老人家要是染了风寒……少来这套!” 王九突然揪住她的发髻往后拽,“老子早听说你们云家婆娘惯会装柔弱,真当老子没读过圣贤书?” 他油腻的手指划过林溪颈间的勒痕,“再废话,老子现在就——九哥。” 沙哑的男声从囚车传来,戴着重枷的云琰偏过头,额发被雨水黏在苍白的脸上,“内子不懂事,我替她赔罪。” 他手腕在枷锁里动了动,露出一道新结的血痂,“今日路程还长,别误了时辰。” 王九啐了口唾沫,松开手时顺带扯下几缕头发:“算你识相。 老子告诉你,到前面驿站再凑不齐二十文马料钱,老子就把你弟弟卖到窑子里——官爷!” 林溪突然提高声音,在王九怒目圆睁时又慌忙低头,“妾身、妾身会想办法的。 您看这山林里多的是野菜,妾身能挖些来给各位官爷做汤,总比干啃麦饼强些?” 王九上下打量她:“呵,你还会庖厨?” “从前在娘家时学过些。” 林溪攥紧袖中从现代带来的记忆——前世她考营养师证时,专门研究过野外生存食谱,“若官爷不嫌弃,今晚歇脚时妾身可露一手,就当给各位官爷赔个不是。” 王九盯着她...